周末的“鸿门宴”过后，秦川和苏洛的关系算是得到了双方家长的“官方认证”。
走在校园里，秦川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挺首了不少。
以前，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生，借着问问题的名义往苏洛身边凑。
现在，那些人都离得远远的，看到他过来，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川哥”。
秦川很享受这种感觉。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努力。
如果他还是那个连物理都考不及格的学渣，别说苏洛的父母，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配不上苏洛。
所以，他学习得更加刻苦了。
他和苏洛几乎成了学校图书馆的常客。
每天下午放学，他们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三楼那个最安静的角落里。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参考书和习题集。
他们会各自埋头做自己的题，偶尔遇到难题了，就抬头看对方一眼，用眼神交流一下。
“这道关于洛伦兹变换的题，你做出来了吗？”苏洛用笔头戳了戳秦川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
“还没，卡在最后一步了。”秦川皱着眉，草稿纸上己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推导过程。
“我看看。”苏洛把他的草稿纸拿过去，仔细地看了一遍。
“你这里，积分变量代换错了。”她指着其中一行公式说，“应该用双曲函数代换，而不是三角函数。”
她拿起笔，在秦川的草稿纸旁边，重新写下了正确的推导步骤。
她的字写得很漂亮，娟秀而又有力。
秦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睫毛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
他看得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看懂了没？”苏洛写完抬起头，发现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啊？哦，看懂了。”秦川回过神来，脸有点红。
“看懂了还不赶紧写。”苏洛白了他一眼，把草稿纸推了回去。
秦川低下头，看着草稿纸上那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
一种是他的，潦草而又杂乱。
一种是她的，清晰而又严谨。
它们就这么交织在一起，像他们两个人的人生。
“苏洛。”
“又干嘛？”
“谢谢你。”秦川很认真地说。
“谢什么？”苏洛头也没抬，继续做着自己的题，“我们不是战友吗？”
秦川心里暖暖的。
他觉得能有这样一个战友陪着自己一起在知识的战场上冲锋陷阵，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他拿起笔，把那道题的最后一步工工整整地写了上去。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时间在这一刻，美好得像一首诗。
有时候，他们也会遇到两个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比如，赵老师给他们布置的一道关于广义相对论场方程的附加题。
那道题，他们整整研究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头绪。
“不行了，我脑子要炸了。”秦川把笔一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也想不出来。”苏洛也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赵老师也太变态了，给我们出这种题，这根本就不是高中生能做出来的。”
“要不……我们放弃吧？”秦川小声地提议。
“不行！”苏洛立刻就坐首了身体，“我们是学神组合，怎么能被一道题打败？”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去找赵老师。”苏洛说，“他肯定知道怎么做。”
于是，两个人又跑到了赵老师的办公室。
赵老师听完他们的来意，扶了扶眼镜，笑了。
“这道题，我就是故意出给你们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老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怎么做吧。”苏洛说。
“这道题，用你们现在学的知识，是解不出来的。”赵老师说，作者“零天冷秋”推荐阅读《我已逐渐老去，你仍是少女模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它需要用到一个更高等的数学工具，叫做‘张量分析’。”
“张量分析？”秦川和苏洛又一次对视了一眼。这又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词。
“嗯。”赵老师从他那个宝贝书架上，又抽出了一本更厚的书，书名是《微分几何入门与广义相对论》。
“这本书，你们拿回去看。什么时候把第一章看明白了，这道题自然就会解了。”
秦川和苏洛接过那本厚得能当枕头的书，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老师，我们……”
“怎么？又怕了？”赵老师看着他们。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从赵老师办公室出来，秦川抱着那本书，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座大山。
“苏洛，你说我们……真的能看懂吗？”
“能！”苏洛的回答很干脆，“别人能看懂，我们为什么不能？不就是一本书吗？啃了它！”
秦川看着她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也跟着燃了起来。
是啊，不就是一本书吗？
啃了它！
从那天起，他们的学习计划里又多了一项新的内容：自学《微分几何》。
这个过程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
书里的每一个符号，每一个概念，对他们来说都是全新的。
他们就像两个在黑暗中摸索的探险家，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秦川又恢复了他那种苦行僧般的学习模式。
他把书里的每一个定义，每一个定理，都抄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然后一遍一遍地背，一遍一遍地理解。
苏洛则发挥了她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
她会把那些抽象的数学概念，和她熟悉的物理模型联系起来。
比如，她会用电磁场来类比“张量场”，用时空曲率来解释“联络”和“协变导数”。
他们两个人一个负责打基础，一个负责建框架。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推进。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把第一章的内容啃得差不多了。
那道困扰了他们一个多月的附加题，也终于被他们联手解开了。
当他们把写满了推导过程的草稿纸，交到赵老师面前时，赵老师看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很好。”他说，“你们两个没有让我失望。”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熟悉的小镇风景。
“你们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也梦想着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物理学家，去探索宇宙的终极奥秘。”
“可是后来，我失败了。”赵老师的语气里带着一点伤感，“我的天赋不够，我的努力也不够。我最终只能回到这个小镇，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物理老师。”
“但是，”他转过身，看着秦川和苏洛，“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不，你们比我年轻时候更优秀，更有希望。”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替我走完那条我没有走完的路。”
“去夏科大，去首都，去全世界最好的研究所。去看看那片我从未见过的属于物理学的壮丽风景。”
赵老师的这番话，让秦川和苏洛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梦想。
还有一位失意的师长，那不曾熄灭的对星空的向往。
“老师，您放心。”秦川看着赵老师，很认真地说，“我们一定会的。”
“嗯。”苏洛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天边的晚霞，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绚烂的红色。
“秦川。”
“嗯？”
“你说，我们以后真的能拯救世界吗？”苏洛问。
“能。”秦川的回答没有的犹豫。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身边，有苏洛。
他的身后，有赵老师。
还有，那片永远在等待着他们的璀璨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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