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己经大亮，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下来，带着一丝虚假的暖意。林怀安、杨顺子等八人沿着树林边缘快速向东移动。林怀安的腿伤让他无法快跑，只能尽量保持匀速，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林班长，还能撑住不？”杨顺子放缓脚步，关切地问了一句。他挑选的五个士兵都是精悍之辈，动作敏捷，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没问题。”林怀安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杨排长，让弟兄们注意留下点痕迹，但不能太明显，要让鬼子觉得我们是在匆忙逃跑，不小心留下的。”
杨顺子点点头，吩咐下去。一个士兵故意用脚踢散了一处落叶，另一个在走过一片泥地时，稍微放重了脚步，留下半个模糊的脚印。
李石头端着花机关，走在队伍侧翼，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侧后方的动静。他的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风中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走了约莫一里多地，身后远处隐约传来了鬼子的吆喝声和军犬的吠叫声。
“追来了！”一个耳朵尖的士兵低声道。
“好！就怕他们不来！”杨顺子精神一振，“加快速度！把他们往东边引！”
队伍稍微加快了步伐。林怀安感觉腿上的伤口像是被火烧一样，但他一声不吭，紧紧跟着。
又往前跑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河床对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乱石滩。
“过河床！在对面找个地方，给他们来一下！”林怀安喘着气说道。
八个人迅速下到河床，踩着鹅卵石跑到对岸，然后利用乱石作为掩护，迅速占据了几个有利的射击位置。
“检查武器，准备战斗！听我命令再开火！”杨顺子低声下令。
众人各自找好掩体，子弹上膛。李石头将花机关放在手边，拿起了那支三八式步枪，稳稳架在石头缝里，瞄准着河床对岸的树林边缘。林怀安也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调整着呼吸，将步枪架好。
鬼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军犬的吠叫声也清晰起来。很快，几十个土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河床对面的树林边缘，他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一条吐着舌头的狼青犬由一个鬼子牵着，在地上嗅来嗅去。
“大概一个小队，三十多人。”杨顺子眯着眼睛估算道。
林怀安看着那些鬼子，对李石头低声道：“石头，先打掉那个牵狗的，再打当官的。”
李石头轻轻嗯了一声，手指预压扳机。
鬼子小队在树林边缘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判断痕迹。那个牵着狼青犬的鬼子兵指着河床方向，对旁边一个拿着指挥刀的军曹说着什么。
就是现在！
李石头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那个牵狗的鬼子兵额头爆出一团血花，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狼青犬受惊，汪汪狂吠起来。
几乎在李石头枪响的同时，林怀安也瞄准了那个拿着指挥刀的军曹，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军曹的肩膀，他惨叫一声，指挥刀脱手落地。
“打！”杨顺子大吼一声，手中的驳壳枪率先开火。
哒哒哒！砰！砰！砰！
乱石滩上顿时枪声大作。埋伏的八个人同时开火，子弹像泼水一样射向河床对面的鬼子。猝不及防之下，七八个鬼子瞬间被打倒，剩下的鬼子慌忙卧倒或者寻找掩体，胡乱还击。
鬼子的歪把子机枪也响了起来，哒哒哒地扫射着乱石滩，打得石屑纷飞。
“节约子弹！点射！”林怀安一边拉动枪栓退出弹壳，一边大声提醒。他们弹药有限，不能像鬼子那样挥霍。
李石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的枪法极准，几乎弹无虚发，又一个试图操作掷弹筒的鬼子被他撂倒。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火力打懵了，一时间被压制在河床对岸，无法前进。
但鬼子毕竟训练有素，人数也占优。在最初的混乱后，他们很快组织起反击。机枪火力更加凶猛，掷弹筒也开始发射榴弹。
轰！一发榴弹在林怀安不远处爆炸，气浪掀起的碎石打在他脸上，生疼。
“不能久留！交替掩护，撤！”杨顺子看到目的己经达到，立刻下令撤退。
“手榴弹！”林怀安喊道。
旁边一个士兵掏出身上唯一一颗手榴弹，拉弦，奋力扔过河床。作者“南派的神”推荐阅读《铁血川军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轰！爆炸暂时遮蔽了鬼子的视线。
“撤！”
八个人立刻从乱石滩后跃起，沿着预定路线，继续向东跑去。李石头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打一两枪冷枪，延缓鬼子的追击速度。
鬼子果然被激怒了。看到对方人数不多，火力也不强，竟然敢伏击他们，还造成了伤亡，带队的一个少尉气得哇哇大叫，指挥着士兵迅速渡过河床，紧追不舍。
“咬住了！他们跑不了！”杨顺子听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和鬼子的嚎叫，不惊反喜。
八个人在丘陵和树林间穿梭，故意选择那些容易暴露行踪的地带。林怀安的腿伤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一个士兵见状，过来架住他一边胳膊，拖着他跑。
“谢了，兄弟。”林怀安喘着粗气道。
“客气啥子，林班长。”那士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追兵越来越近，子弹不时从身边嗖嗖飞过。
“这样不行，我们速度太慢，很快会被追上！”杨顺子看着越来越近的鬼子，眉头紧锁。
林怀安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他们正跑在一片长满枯草的斜坡上，坡顶有一片小树林。
“杨排长！上那个坡顶！进树林！”林怀安指着坡顶喊道，“我们在树林里再给他们来一下，然后分头跑！化整为零，在预定汇合点集合！”
他们事先约定了一个大致汇合方向，是东边二十里外一个叫野猪岭的地方。
“好！”杨顺子当机立断，“上坡！”
八个人拼命向坡顶的小树林跑去。鬼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嚎叫声清晰可闻。
眼看就要冲进树林，殿后的一个士兵被流弹击中后背，扑倒在地。
“大牛！”旁边一个士兵想去拉他。
“别管我！快走！”那个叫大牛的士兵吐着血沫，艰难地举起步枪向身后开枪。
林怀安等人咬着牙，冲进了树林。树林不大，但树木密集。
“快！找地方隐蔽！准备阻击！”杨顺子吼道。
众人迅速分散，依托树木和地形隐蔽起来。林怀安靠在一棵大树后，感觉肺部像风箱一样拉扯，腿上的伤口己经麻木。李石头则像猿猴一样爬上了一棵枝叶相对茂密的大树，隐藏在树冠中，枪口指向坡下。
鬼子很快追到了坡下，嚎叫着向小树林发起了冲锋。
“打！”
树林中再次响起了枪声。这次是近距离的交火，更加激烈和残酷。
李石头在树上，视野极佳，他冷静地扣动扳机，几乎一枪一个，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子纷纷倒地。林怀安和杨顺子等人也用步枪和花机关猛烈射击。
鬼子没想到对方在逃跑途中还敢再次停下来阻击，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留下了几具尸体。
但鬼子人数太多，火力也猛，很快就有鬼子冲进了树林。短兵相接瞬间爆发！
一个鬼子嚎叫着挺枪刺向架着林怀安的那个士兵。那士兵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反手一枪托砸在鬼子脸上，然后一个突刺结果了他。
杨顺子挥舞着驳壳枪，连续打倒两个冲近的鬼子，但子弹很快打光，他拔出刺刀，和一个鬼子扭打在一起。
林怀安背靠大树，面对一个冲来的鬼子，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不顾腿上的剧痛，一个标准的突刺！那鬼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伤重不支的人出手如此迅猛，被刺刀首接捅穿了胸膛。
砰！树上的李石头一枪打倒了试图从侧面偷袭杨顺子的鬼子。
战斗短暂而血腥。冲进树林的七八个鬼子很快被全部消灭。但林怀安他们也又牺牲了两人，那个架着林怀安的士兵在格杀第二个鬼子时，被侧方射来的子弹打中了脖子，当场牺牲。
“撤！分头走！”杨顺子看着牺牲的弟兄，眼睛通红，嘶声吼道。
剩下的六个人毫不犹豫，立刻按照事先约定，两人一组，朝着不同的方向，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林怀安和李石头一组，向着东南方向跑去。身后，鬼子的大部队己经冲上了坡顶，进入了小树林，发现了分散逃跑的踪迹，立刻也分兵追击。
激烈的枪声和鬼子的嚎叫声在身后响起，不知道是哪一组的弟兄又被咬住了。
林怀安和李石头顾不上回头，拼命向前跑。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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