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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慕斯的甜腻还萦绕在舌尖，牛奶的温热尚未从胃部散尽。
李娜蜷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浑身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训练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回放——徐亮滚烫的掌心、他抵在她耳边的低语、他擦过她眼角的指尖……
混蛋。她无声地咒骂，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总是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想起苏晓给的那个伪装成计算器的反监控程序。之前在公司公寓时检测过，显示无异常。但在这里，在这个徐亮掌控一切的地下堡垒，结果会不会不同？
她拿出手机，指尖因紧张而微颤，再次输入那串复杂的密码。
界面跳出，依旧简洁。
【设备自检中……】
进度条缓慢移动。
李娜屏住呼吸。
几秒钟后，屏幕上赫然弹出红色警示框——
**【检测到未知高频信号源！】**
**【信号强度：极高】**
**【疑似生物特征监控】**
生物特征监控？！
李娜的血液瞬间冷了一半。这远比普通的摄像头或录音器可怕得多。这意味着她的心跳、体温、甚至情绪波动，都可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所以她那晚穿着他衬衫的心慌意乱，刚才训练时因他触碰而产生的心跳加速……他是不是都一清二楚？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混合着被彻底窥视的羞愤。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冲动地想立刻冲去控制中心质问徐亮。
但脚步在触及房门时硬生生顿住。
质问？然后呢？打草惊蛇？让他知道自己己经察觉？在这座完全由他掌控的“方舟”里，激怒他绝非明智之举。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
不能硬碰硬。
她需要证据，更需要……反击的筹码。
李娜重新坐回沙发，目光落在自己依旧酸痛的手臂上。韩屿说过，徐亮很少亲自指导人训练。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既然他能监控她，她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一点？
第二天训练时，李娜的状态明显不同。
她依旧累，依旧疼，但不再像昨天那样只有被动承受。她开始仔细观察徐亮。
观察他下指令时的微表情，观察他纠正她动作时指尖的力度和停留的时间，观察他汗水滑过喉结的线条……
当徐亮再次从背后环住她，调整她出拳的姿势时，李娜没有像昨天那样僵硬。
她甚至……刻意向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脊背，若有似无地贴紧他汗湿的胸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靠上去的瞬间，徐亮箍在她腰侧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他灼热的呼吸也几不可查地滞了一瞬。
尽管只有零点几秒，他就恢复了常态，继续用冷静无波的声音讲解发力技巧。
但李娜捕捉到了。
那瞬间的僵硬和呼吸的变化，在她紧贴他胸膛的后背皮肤上，感受得清清楚楚。
果然……他并非毫无感觉。
这个认知像一簇火苗，在她心底燃起。
接下来的训练，李娜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
在他为她演示近身锁技，不得不将她整个圈在怀里时，她会“无意间”让发丝扫过他的下颌。
在他俯身帮她调整腿部姿势时，她会因为“重心不稳”而轻轻抓住他结实的小臂。
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触碰，都会引来他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凝滞或肌肉紧绷。
他依旧面无表情，要求严苛，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但李娜能感觉到，那层冰冷的外壳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松动。一种无声的、危险的拉锯战在两人之间展开。
训练结束，李娜照例累得几乎虚脱。
徐亮扔给她毛巾和水，语气依旧冷淡：“明天学习基础武器使用。”
说完，他转身走向控制中心。
李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故意放软了几分：“徐亮。”
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晚上……”她顿了顿，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我想吃草莓慕斯，可以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徐亮侧过半边脸，线条冷硬：“这里不是甜品店。”
“哦。”李娜垂下眼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是真是假的失落，“那算了。”
她拿着毛巾和水，转身，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朝生活区走去。
脚步放得很慢。
她在等。
就在她即将走出训练区时，身后传来徐亮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有些模糊。
“……我会让厨房准备。”
李娜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很快，她又压平了嘴角，继续用“虚弱”的步伐往前走。
首到拐过弯，彻底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她才靠在冰凉的金属墙壁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一半是因为计划的初步得逞，另一半……是因为刚才他那句看似不耐烦，却终究还是答应了她任性要求的回应。
混蛋。
她低声骂着，指尖却轻轻抚过手臂上昨天被他别痛、今天又被他“纠正”过的地方。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晚上，草莓慕斯准时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
不仅如此，旁边还多了一盒进口的舒缓肌肉酸痛的药膏。
李娜拿起那盒药膏，看着上面陌生的外文说明，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小小火苗，忽明忽暗。
徐亮，你的关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是出于对“所有物”的维护，又有几分……是因为我这个“人”？
她不知道。
但至少，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无力反抗的李娜了。
她拿起药膏，拧开，清淡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指尖沾上冰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酸痛的手臂上。
动作缓慢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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