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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的清凉镇不住肌肉深层的酸痛，更镇不住心底那片被徐亮搅起的惊涛骇浪。
李娜趴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拉着。生物特征监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住。而她对徐亮那些细微反应的试探，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刺激又危险。
草莓慕斯的甜腻似乎还黏在喉咙口。
她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不止是身体，还有心智。
第二天走进训练室，气氛明显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机油味。房间一侧的武器架上，不再是冰冷的健身器械，而是整齐陈列着数排枪械——从紧凑的手枪到线条硬朗的突击步枪，幽冷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泛着肃杀之气。
徐亮己经等在那里。他今天穿着一身战术黑，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仿佛与那些冰冷的杀人器械融为一体，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今天，认识你的‘伙伴’。”他声音平稳，没有任何起伏，拿起一把造型流畅的黑色手枪，动作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枪膛，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冷酷的美感。
李娜看着那把手枪，心脏不由自主地缩紧。这是真正的武器，与之前训练的拳脚截然不同。
徐亮将空枪递给她：“G19，后坐力相对温和，适合新手。”
金属入手，是意料之外的沉，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握紧。”徐亮站到她身后，并非像之前格斗训练那样贴近，而是保持着一个克制的距离，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腕下沉，双臂微曲，重心前倾。”
他并没有碰触她，只是用语言指导。但李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的重量，落在她的手指、她的手腕、她的肩颈线条上。
她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姿势，努力忽略那如芒在背的注视。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枪不是玩具。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剥夺生命。”
剥夺生命。西个字像冰锥，刺入李娜的耳膜。她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怕了？”徐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娜咬紧下唇，强迫自己稳住呼吸：“不怕。”
她扣动扳机。空枪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很好。”徐亮上前一步，拿起另一把装好训练弹的手枪，对准远处的电子靶，“看我的动作。”
他举枪、瞄准、击发，动作一气呵成，精准利落。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密闭的训练室里炸开！即使戴着隔音耳罩，李娜还是被震得心头一颤。
电子靶心瞬间出现一个弹孔。
“到你了。”徐亮退到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李娜深吸一口气，学着他的样子，举枪，瞄准。靶心在视线里微微晃动，手臂因为紧张和昨日的酸痛而颤抖。
砰！
子弹脱靶，打在靶子边缘。
后坐力震得她手腕发麻，差点没握住枪。
“呼吸。”徐亮的声音依旧平稳，“控制你的心跳，而不是被心跳控制。”
李娜调整呼吸，再次举枪。
砰！砰！砰！
接连几枪，有的擦边，有的依旧脱靶。训练弹壳叮叮当当掉落在地。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徐亮没有再出声指导，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锐利如鹰，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错误。
当她再次因为后坐力而身体后仰时，徐亮突然动了。
他一步上前，从身后贴近，左手稳稳托住她微微发抖的持枪手腕，右手则绕过她的肩膀，覆上她扣着扳机的右手。
“感受我的力道。”他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灼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李娜浑身一僵，所有的感官在瞬间被放大。他手掌的温度，他臂弯的力量，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比任何一次训练接触都更具侵略性。
“看准星，和目标连成一线。”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她微调枪口的角度，“呼吸放缓……就是现在！”
在他的引导下，李娜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靶心！
巨大的后坐力大部分被他坚实的手臂化解，她只感到一阵沉稳的推力。
“记住这种感觉。”他没有立刻松开她，依旧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在她耳边低语，“冷静，果断。”
李娜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因为命中目标的兴奋，而是因为他此刻的靠近，因为他包裹着她的、强大而充满控制力的怀抱。
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硝烟气息。
就在这时——
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方舟”！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最高警戒！”韩屿急促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外围防御网被强行突破！有高速移动物体接近！是‘清道夫’的无人机群！”
徐亮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刚才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他猛地松开李娜，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抓起武器架上的突击步枪。
“跟我来！”他低吼一声，拉住李娜的手腕，冲向训练室侧面的紧急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全金属结构的防御控制室，墙上布满了监控屏幕。只见屏幕上，密密麻麻数十架小型黑色无人机，如同嗜血的蜂群，正灵活地规避着“方舟”外围的自动防御火力，高速逼近！
它们机腹下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是炸药！
“他们想自杀式撞击主体结构！”韩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徐亮脸色铁青，快速操作着控制台，调出防御系统界面。“备用电源启动！所有近防炮塔激活！”
屏幕上，隐藏在“方舟”外部伪装下的炮塔迅速升起，火舌喷吐，组成密集的拦截网。几架无人机在空中炸成火球。
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极其灵活，依旧有漏网之鱼冲破火力网，朝着主体结构猛冲过来！
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动！顶灯忽明忽暗，灰尘簌簌落下。
一块天花板装饰板在震动中脱落，朝着李娜头顶砸落！
“小心！”徐亮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扑过去，将李娜死死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住了那块沉重的板材！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
“徐亮！”李娜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能听到他瞬间紊乱的心跳和那声吃痛的闷哼。
爆炸声还在继续，震动不断。
他却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隔着战术服，她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因承受冲击而瞬间的紧绷。
这一刻，什么监控，什么试探，什么博弈，全都灰飞烟灭。
只剩下他怀抱的温度，和他为她挡下危险的、不容置疑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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