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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字像淬毒的冰刺，扎进李娜的眼底。
父母。那场大火。
这是她心底从未愈合的伤疤，是连徐亮都未曾真正触及的禁区。这个“牧羊人”，不仅知道她的过去，更精准地握住了她最脆弱的命脉。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徐亮捂着她嘴的手瞬间收紧，呼吸也粗重了几分。他显然也看到了信息。
他隐瞒了什么？关于那场大火？关于她的父母？
无数个疑问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抬手，想要扯开徐亮的手，问个清楚。
徐亮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他低下头，灼热而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发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警告：
“别动！别出声！”
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极致的戒备状态。李娜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失控的心跳，擂鼓般敲打着她的耳膜。
他在害怕。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李娜。不是因为“牧羊人”的挑衅，而是因为……这条信息本身触及的內容？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腕带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牧羊人”算准了她无法抗拒这个诱惑。
徐亮猛地首起身，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但在黑暗中精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着，”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李娜从未听过的、近乎慌乱的急迫，“这是个陷阱！他只想引你出去，除掉你或者抓住你来威胁我！关于那场火，我以后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不是用这种方式！”
以后？李娜在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水。所以，他确实有事瞒着她！关于她父母的死！
愤怒、委屈、还有被欺骗的痛楚，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哽咽，“你一首都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徐亮沉默着，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这沉默，无异于承认。
“回答我！”李娜用力挣扎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那场火到底是不是意外？我父母他们……”
“李娜！”徐亮低吼着她的名字，猛地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阻止她再说下去。“相信我！就这一次！别去！”
他的心跳又重又乱，敲打着她的耳膜。他的怀抱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也泄露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李娜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挣扎不得。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信任？在得知他可能隐瞒了关于她父母死亡的真相后，她还能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吗？
可是……如果“牧羊人”说的才是真相呢？如果徐亮的隐瞒，是为了掩盖更不堪的事实呢？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赌上性命，也可能赌上所有认知的选择。
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最终，李娜停止了挣扎。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在极近的距离里，对上徐亮在黑暗中依旧锐利无比的眼睛。
“放开我。”她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却带着一种让徐亮心惊的决绝。
徐亮的手臂僵硬着，没有动。
“我不会去。”李娜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因为我信了你。”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
“而是因为，我要亲口听你告诉我真相。不是从那个躲在阴沟里的‘牧羊人’那里，而是从你这里。”
“徐亮，你欠我一个解释。”
徐亮深邃的瞳孔猛地收缩，扣在她脑后和手腕上的力道，在这一刻，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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