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咬唇。
太好了，还好没事。
否则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就难熬了？
这女人呐，三十如狼西十如虎。
大好年华，如何熬得下去？
程锦凌眉宇间难掩失望，旋即释怀。
也罢，现在不影响功能又如何，日后有的是下手的机会。
孙大娘附和道：“好好，周大夫辛苦了。”
旋即补充道：“不知这方子有什么讲究？”
周梅如实道：“贵的药方自然消肿快，好得快，也少遭些罪。
便宜的，效果慢些。”
孙大娘闻言即便再心疼银子，嘴上还是痛快地道：“好好，那就给老二用这顶好的药方。”
周梅颔首，开口：“那我这就写药方。”
孙大娘当即看向程锦凌，换脸如翻书，没好气地道：“还杵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拿毛笔跟纸？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需要我提醒。”
周梅深深地看了眼孙大娘，依旧什么都没说。
程锦凌应了声转身朝隔壁房间走去。
毛笔跟纸？
那只能去张雨然那儿取了。
张雨然是张二毛跟吴氏所出，是张家唯一的独苗。
今年十三岁，毫无疑问，同样是张家最受宠的。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
不仅如此，张家人还挤出一点银子，送他去镇上的学堂读书识字。
所以，这整个张家恐怕也只有他那儿有笔墨这种有学问的东西了。
张雨然居住的屋里黑漆漆的，应是在睡觉。
睡得还真死，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被吵醒。
她有节奏地叩了三声木门。
接着，张雨然打开房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他身形清瘦，长得也算得上是清秀。
见到程锦凌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道：“哎？锦凌。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该不会是来找我玩来了吧。”
程锦凌忍下心中的嫌恶，解释道：“不是，家里来了大夫。
开方子得用笔墨纸，想着只有你这有，这才来找你。”
张雨然哦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首转，开口：“原来是因为这个，小事儿。
那行，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说完，转身去取。
不多时，手里便多了三样东西。
毛笔，墨盒，麻纸。
程锦凌伸出双臂刚要去接，张雨然突然背过手去，含笑道：“锦凌，我，我们俩都很长时间没一起玩了。
不如明晚，一起去后山山顶上看星星，如何？
在那看星星，那星星就跟在眼前似的，可美了。”
程锦凌摇了摇头，干脆道：“我不喜欢看星星。”
当然，她撒了谎。
她是喜欢看星星的，只是不喜欢跟眼前的人一起看星星。
张雨然讪笑，掩饰住尴尬，不死心地开口：“那，明日我陪你喂猪，陪你……赶鸡鸭回笼，如何？”
说完，满怀期待地盯着程锦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清冷的月光下，小巧的琼鼻，鼻尖红红的，娇俏的桃花眼中带着细碎的光。
颤动的长睫，柔弱又乖顺，令人心生怜惜和向往。
程锦凌一脸漠然，冷着脸道：“周大夫来正是为了给二伯看病，二伯可是受了不小的伤。
我可以跟你在这里继续聊天耽误下去。
只不过，不知道浑身剧痛难忍的二伯还能不能等下去。”
张雨然听完嗓音一颤，道：“什么？受伤的是我爹？
你怎么不早说？”
打死他也没想到受伤的会是他爹。
程锦凌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嗯……你也没问啊。”
张雨然没心思计较这些，急忙带着东西飞速跑到隔壁。
程锦凌望着他焦急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哼，这家伙对她倒是殷勤。
可想到张二毛那个淫贼，歹竹还能出好笋？
回到屋子时师父正在写药方，张雨然站在张二毛身旁嘶吼道：“爹，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说啊。
你说出是谁，我才能帮你报仇。
我要把那个人扒皮抽骨，大卸八块。”
然而，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张二毛和孙大娘的脸色有多难看。
周梅忽地开口：“还有谁？”
孙大娘这才恢复神色，含笑道：“还有我们家老大。”
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周大夫。
我们家并不富裕，很是清贫。
所以，等下你给老大开药方时，麻烦开最便宜的就行。
也不用提醒，首接开药方就行。”
周梅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舍得多花银子给二儿子看病，却不舍得花同样的银子给老大看病。
无非就是做母亲的偏心。
可这天下的母亲虽然都说自己对待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爱。
可又有几个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到底偏心哪个，只有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
当然，有时旁观者清。
不过，在两者都受伤情况下也要厚此薄彼，可见这心不会一般的偏呐。
周梅神色淡淡，回答：“带路。”
孙大娘嘴上说着好，却没有迈开步子。
还是栾氏笑道：“好，周大夫随我来。”
程锦凌唇角微微一翘，立即跟上。
这孙大娘先给张二毛看病也就算了。
怎么给他看病时全程跟着。到了张大毛这儿，药草就使用最低廉的了，且都不跟过去看一眼的。
好一个区别对待，难道她忘了他大儿子也伤了那里了？
还是真是放心呢。
她瞥了眼刚转身的栾氏，见对方神情不变。
看来大婶是不会把孙大娘的所作所为告诉张大毛了。
显然，是想息事宁人，不希望母子不和，且己经习以为常。
于她而言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让母子离心。
若是她像二婶那般口无遮拦，恐怕孙大娘和张大毛早就闹起来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张大毛的院内。
此时院中只有程锦凌，栾氏和周梅。
周梅进屋诊断，院中只剩下程锦凌和栾氏。
栾氏突然拽住她的手，神色担忧地开口：“锦凌，你娘没事吧？
没吓到吧？”
此刻，她心绪复杂。
虽然张大毛瞒着他去了南院，但张大毛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时她恰巧看到了。
还亲眼看着他偷偷摸摸地去了吕氏的院子。
一个男子深夜去女子的卧房，还能是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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