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鱼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感觉那股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渐渐消退。
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比想象中更严重，就像连续通宵肝了三天游戏，然后被人强行从电脑前拖开，脑袋里只剩下一团浆糊。
期间，顾凛来看过她几次。
他话不多，有时只是沉默地站一会儿，确认她没事便离开；有时会带来基地情报部门关于“磐石”动向的最新简报——内容含糊，但敌意明显；有时则会转达林墨絮絮叨叨的关心和一大堆她听得半懂不懂的数据分析。
“林墨说，你的精神力瓶颈，可能和‘权限’有关。”
一次傍晚，顾凛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灯火，忽然开口。
“权限？” 苏小鱼捧着温水杯，疑惑地重复。
“嗯。他认为你的能力增长，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能量积累，更像是……解锁一层层被封印的访问权限。” 顾凛转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尸潮战让你触及了3%，但想更进一步，需要‘钥匙’，或者……特定的‘指令’。”
“指令？” 苏小鱼更迷糊了，“难道我要对着系统喊‘芝麻开门’？”
顾凛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首。
“或许是更深层的理解，或者……情感的强烈共鸣。” 他顿了顿，“林墨只是猜测，没有实证。”
情感的强烈共鸣？
苏小鱼若有所思。她想起尸潮战时，那种想要守护大家、不想失去这个刚刚接纳她的“家”的强烈决心，似乎确实让她的力量变得有些不同。
可那种感觉，太玄乎了。
又休整了一天，苏小鱼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主动要求回到训练场。
她不能再当遇到危机时才手忙脚乱的那个“包袱”了。
基地专门为她开辟了一个小型训练室，墙壁和地面都加装了特殊缓冲材料。
顾凛亲自担任她的“陪练”。
“试着对我使用最小的治疗术，目标是精确治愈我指尖的这个针孔。” 顾凛用采血针在食指上刺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集中精神，控制输出，观察‘规则’的流动。”
他的教学方式和他的人一样，首接、高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小鱼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像绣花一样，朝着那个微小的创口“缝”去。
绿光一闪而逝。
针孔愈合了。
顾凛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看了看完好如初的指尖，然后……
他开始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深情并茂地朗诵《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苏小鱼：“……”
好吧，副作用依旧稳定发挥。
“效果精确，能量损耗降低75%。” 顾凛一边朗诵，一边还能用他那冰冷的声线客观评价，这反差感简首绝了。“继续，尝试将作用目标从‘生物体’转移到‘无生命物体’。”
他指着一旁架子上的一个训练用钢锭。
“这……能行吗？” 苏小鱼看着那实心的铁疙瘩，治疗术对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你的能力是‘规则覆写’，而非单纯的‘生命能量’。” 顾凛结束了她的朗诵，冷静地分析，“理论上，你可以对任何‘存在’定义其状态。把它想象成一段代码，尝试‘修复’它的‘耐久度’。”
这个比喻，让苏小鱼眼前一亮！
代码！修复耐久度！
她似乎抓到了一点什么！
她再次集中精神，不再将眼前的钢锭看作实物，而是在脑海中将其数据化，想象成游戏里一件“破损的装备”。
然后，她对着它，释放了【治愈之光】！
嗡……
绿光落在钢锭上，没有消失，而是如同水银般流动起来，迅速覆盖了整个表面！
紧接着，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块训练了无数次、表面布满凹痕和划痕的钢锭，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打磨过一般，所有的损伤瞬间消失，变得光滑如镜，甚至反射出顶灯的光芒！
成功了？！
没等苏小鱼欢呼，那覆盖钢锭的绿光猛地向内一缩，随即爆发出一连串细密的、如同爆米花般的“噼啪”声！
下一秒，那块恢复如新的钢锭，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姿态妖娆的……
冰雕芭蕾舞者？
训练室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苏小鱼张大了嘴巴。
顾凛看着那尊在灯光下闪烁着寒气的舞者冰雕，沉默了片刻，拿起记录板，写下：
“测试西：目标转移（无生命体）。效果：物体结构修复（高强度）。副作用：物质形态转变（水？），伴随低温场生成与艺术化塑形。战术价值待评估。”
写完后，他看向一脸懵逼的苏小鱼，肯定地点了点头：“很好，你证明了能力的泛用性。继续挖掘。”
苏小鱼：“……”
队长，你的接受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接下来的训练，逐渐走向了越来越奇怪的方向。
苏小鱼尝试对一杯水使用“净化”，想看看能不能得到纯净水。
结果水变得清澈无比，副作用是这杯水开始不断发出类似电子合成的“咕噜咕噜~真好喝~”的广告音效，持续了半小时。
她尝试对一块压缩饼干使用“治疗”，想看看能不能让它变大点。
结果饼干体积没变，但能量密度似乎飙升了，副作用是饼干包装上浮现出一行闪烁的文字：“食用后24小时内，放屁变为彩虹色。”
她甚至尝试对顾凛使用了一个微弱的“驱散魔法”，想看看能不能消除他之前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灰尘。
结果灰尘消失了，顾凛的衣服也变得一尘不染，副作用是他获得了“行走的BGM”效果，走到哪里，身边一米内都会自动响起低沉激昂的《星球大战》帝国进行曲，气场瞬间拉满，也尴尬感瞬间拉满……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社死。
但苏小鱼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精神力的操控越来越精细，对那种“规则”层面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再是被动地触发技能，而是开始主动地去“理解”和“引导”那股力量。
训练间隙，她坐在地上休息，看着旁边因为自带BGM而显得更加生人勿近的顾凛，忍不住问道：
“队长，你……就不觉得我的能力很麻烦吗？”
顾凛关闭了记录板，看向她。帝国进行曲在他身边低沉地回响。
“麻烦？”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非常认真地回答，“你的能力，让我看到了无数种打破常规、以弱胜强的可能性。在末世，这比一百个按部就班的强大异能更有价值。”
“至于副作用……” 他顿了顿，似乎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可以看作是使用这种力量的……必要代价。而且，大多在可接受范围内。”
苏小鱼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可接受范围内”，再看看那尊还在冒冷气的芭蕾舞者冰雕，以及他身边萦绕的帝国进行曲……
她突然觉得，这个冷面战神，或许内心住着一个无比强大且包容的灵魂。
“谢谢你，队长。” 她轻声说，心里暖暖的。
顾凛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移向窗外。
但苏小鱼注意到，他耳根似乎……微微红了一下？
是错觉吗？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林墨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找到了！小鱼，队长！我可能找到让你突破瓶颈的‘指令’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平板，上面显示着一串复杂扭曲、仿佛由无数乱码组成的符号。
“这是什么？” 苏小鱼和顾凛同时看向他。
“这是我从‘流火’信使带来的、关于‘黑色盒子’的残存信息里，破译出的一段高频共振波形！” 林墨激动地解释，“它的频率，和你能力核心的某些底层代码高度相似！我怀疑，它就是一段……‘管理员指令’的碎片！”
“指令内容是什么？” 顾凛沉声问。
“还不完整，但核心指向很明确——” 林墨深吸一口气，眼睛发光地看着苏小鱼，“它代表的意义是：‘定义’，或者说……‘创造’！”
“定义？创造？” 苏小鱼喃喃自语。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脑海中回想着刚才修复钢锭、将水变成“广告音效水”的感觉，同时，不由自主地去“触摸”林墨平板上的那段奇异波形。
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她心中涌现。
她不想再只是“修复”或“净化”。
她想……定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精神力随着她的意念悄然涌动，不再是治疗术的绿色，也不是净化术的柔和白光，而是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宇宙初开的……紫色电芒，在她指尖跳跃了一下！
噼啪！
一声轻微的爆响。
训练室角落的一个用来测试冲击的废弃标靶，突然被一道细如发丝的紫色电弧击中，瞬间化为一小撮灰烬，无声飘落。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前兆，速度快到极致。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
帝国进行曲还在回响。
林墨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平板差点再次掉在地上。
顾凛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小鱼也愣住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酥麻的感觉。
刚才……那是什么？
她好像……无意中搓了个……掌心雷？
【叮！】
【系统提示：检测到初级规则定义权限激活。解锁新技能模板：【自定义规则（初级）】。权限同步进度：5%。】
【警告：权限提升伴随不可预测风险，请谨慎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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