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廉价窗帘的污渍，在顾晓脚前投下扭曲的光斑。他独立于房间中央，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细微的呻吟，丹田空荡，意念壁垒虽修复大半却依旧脆弱。但，他站住了。
床上的糖糖被这轻微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站在光影中的顾晓，瞬间清醒，眼睛瞪得溜圆：“你……你能站起来了？”
顾晓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定窗外。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模糊而遥远，如同他此刻与正常世界的距离。
糖糖慌忙爬下床，想过来扶他，又怕打扰他，手足无措地停在半路。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特有的、懒散的节奏。
是零。
糖糖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顾晓，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对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男人，充满了本能的畏惧。
顾晓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去开门。”他对糖糖说，声音平稳。
糖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零依旧穿着那身普通的休闲装，手里拎着一个印着附近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牛奶和面包。他斜倚在门框上，目光越过糖糖，首接落在顾晓身上，嘴角勾起那抹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弧度。
“哟，能站起来了？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快嘛。”他走进房间，将塑料袋随手扔在桌上，仿佛只是来送早餐的邻居。
他的目光在顾晓身上扫过，看似随意，顾晓却感觉像被无形的探针刺探了一遍。
“基础行动力而己。”顾晓平静地回答，不动声色地调动起那丝微弱的暖流，同时将刚刚模拟出的、一丝属于顾夜意识的冰冷暴戾“外壳”覆盖在暖流表面，形成一层极其浅薄的伪装。他不能让零看出他真正的恢复进度和力量性质。
零挑了挑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他没再深究，转而看向糖糖，语气轻松：“小丫头，气色好多了。看来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糖糖低着头，小声说：“还……还好。”
零笑了笑，没再逗她，目光重新回到顾晓身上，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能走路了，就别窝在这发霉了。准备一下，带你们换个地方。”
“去哪里？”顾晓问。
“一个‘基金会’那帮鬣狗鼻子没那么灵光的地方。”零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划拉着，“老是住旅馆，经费在燃烧啊。”
顾晓沉默。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留在原地，迟早会被“基金会”找到。跟着零，至少暂时安全，虽然这种安全建立在更大的不确定性之上。
“我们需要做什么？”他问。
零收起手机，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做什么？当然是继续‘恢复’啊。不然你以为我捡你们两个拖油瓶回来是为了做慈善？”
他走到顾晓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体内的那点小把戏，瞒不过我的眼睛。”零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模拟得挺像，可惜，形似神不似。顾夜那家伙的‘味道’，可不是你这种半吊子能模仿出来的。”
顾晓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看穿了！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所以？”
“所以，”零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顾晓感觉肩胛骨一阵刺痛，“你需要更专业的‘指导’。比如，如何真正地‘利用’你体内的资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金饭碗要饭。”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学费嘛……就是让我看到更多‘有趣’的数据。比如，你在压力下的进化速度，你与那两个‘房客’的互动模式……诸如此类。”
顾晓明白了。零是要把他当成一个活体的、可观察的实验品。所谓的“指导”，不过是加速实验进程的手段。
“如果我拒绝呢？”顾晓冷冷地问。
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无所谓地耸耸肩：“拒绝？可以啊。门在那边，你们随时可以走。不过，以你们现在这状态，我穿越成了电竞大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穿越成了电竞大神最新章节随便看！能走出几条街不被‘基金会’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盯上，我就不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发白的糖糖，笑容恶劣：“当然，你可以赌一把，赌你的运气够好，赌这位小姐不会再次被请去‘喝茶’。”
赤裸裸的威胁。
顾晓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讨厌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但现实比人强。
“……带路。”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零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不再多说，转身朝门外走去。
糖糖看向顾晓，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顾晓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跟上。
他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周全，跟着零，至少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选择。
他迈开脚步，跟在零身后。每一步都依旧沉重，但至少，他能自己走了。
走出旅馆，零没有叫车，而是带着他们拐进了后巷，七绕八绕，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地下车库入口。车库里停着一辆外表破旧、毫不起眼的面包车。
“上车。”零拉开车门，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顾晓和糖糖对视一眼，默默上了后座。
车子发动，驶出车库，汇入清晨的车流。
零开车很稳，甚至有些懒散，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晓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冰冷。
他知道，自己刚从一个囚笼出来，又即将踏入另一个……或许更加危险的牢笼。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完全被动。
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丝缓慢增长的暖流，感受着那层模拟的冰冷外壳。
学习。
变强。
然后……等待时机。
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顾晓，嘴角那抹懒洋洋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面包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最终驶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旧工业园改造的创意园区。园区里大多是些设计工作室、小画廊和咖啡馆，环境相对安静。
零将车停在一栋外墙爬满藤蔓的红砖小楼前。
“到了。”他熄火，下车。
顾晓和糖糖跟着他走进小楼。内部装修很简洁，甚至有些空旷，一楼像个废弃的仓库，只有几件蒙着白布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颜料混合的味道。
零带着他们首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开阔的 loft 空间，被简单地分割成了生活区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健身房或者实验室的区域？那里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仪器和锻炼器材，墙壁上贴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和能量节点示意图。
“以后你们就住这里。”零指了指生活区那边两张简易的床铺和一个简陋的卫生间，“吃的我会定期送来。没事别乱跑，这地方虽然相对安全，但也不是绝对。”
他走到那个“实验室”区域，拍了拍一台看起来像是改装过的脑波监测仪。
“这里，就是你接下来‘上课’的地方。”零看向顾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研究者看到新奇标本般的光芒，“我会教你如何真正‘感受’和‘引导’你体内的力量，如何与你的‘房客’们……和平共处，甚至，借点‘力’来用用。”
他的语气带着诱惑，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至于你，小丫头，”零又看向糖糖，“你就负责……嗯，负责保持安静，别打扰我们‘上课’。顺便，给他提供点‘情绪稳定剂’。”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顾晓。
糖糖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顾晓没有理会零的调侃，他的目光扫过这个新的“牢笼”，最后落在零身上。
“什么时候开始？”他问，声音平静无波。
零似乎很欣赏他这种“认命”的态度，笑了笑：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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