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摸着手腕上的银手镯，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终究还是没舍得摘。
这是原身母亲唯一的遗物，要是当了，恐怕原身的在天之灵都不安心。她坐在炕边，盯着空空的米缸，突然想起昨天帮张婶缝补衣服时，张婶说“现在好多人衣服破了没时间补，要是有人帮忙，给点手工费都愿意”。
“有了！”林晚一下子站起来，叫醒还在睡的小石头（陆向北），“石头哥，你在家看着弟弟妹妹，阿姨去趟李婶家，很快回来。”
“阿姨，你去李婶家干什么？”小石头揉着眼睛问。
“去看看有没有要缝补的衣服，”林晚拿起针线筐，“赚点钱，给你们买面粉做凉皮。”
李婶家的门没关，林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李婶在纳鞋底。她走过去，笑着说：“李婶，您忙着呢？我想问您，家里有没有要缝补的衣服？我帮您缝，您给点手工费就行，多少都行。”
李婶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鞋底：“你还会缝补？以前没见你做过啊。”
“以前懒，现在得养活孩子，啥都会学。”林晚说得实在。
李婶想了想，转身从屋里拿出两件旧衣服：“这两件衣服，袖口磨破了，裤脚也短了，你帮我补补，再把裤脚接长点。手工费给你五毛钱，行不？”
“行！谢谢您李婶！”林晚接过衣服，心里乐开了花。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除了给孩子们做饭，其余时间都在缝补衣服。李婶介绍了张婶、王大妈几家，每家都有要补的衣服。她熬夜缝，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次，贴上布条继续干。到了第三天，她一共赚了一块二毛钱，还有半袋张婶送的面粉。
“阿姨，你手上怎么贴了这么多布条？”陆向晚看到林晚的手，心疼地问。
“没事，不小心被针扎了，”林晚把布条扯下来，露出小小的伤口，“很快就好了，你看，阿姨买了面粉，今天就能做凉皮了！”
孩子们一下子围了过来，小远踮着脚看面粉袋：“阿姨，凉皮是什么样的？好吃吗？”
“好吃，滑滑的，拌上调料，香得很。”林晚笑着，开始准备做凉皮。
家里没有专门的锣锣，她找了个旧铁皮盘，洗干净擦干。然后把面粉倒进盆里，加温水和面。揉好的面团醒了半小时，她开始洗面筋——盆里加凉水，反复揉搓面团，首到水变浑浊，把水倒进另一个盆里，继续揉，首到面团变成淡黄色的面筋。
“阿姨，这黄黄的是什么呀？”陆向晚指着面筋问。
“这是面筋，蒸出来也很好吃。”林晚把面筋放进锅里蒸，然后开始处理洗出来的面水——放在一边沉淀，等水和面粉分开，把上面的清水倒掉，剩下的面糊就是做凉皮的原料。
第一次蒸凉皮，林晚把面糊倒进铁皮盘，放进烧开的锅里。蒸了五分钟，她打开锅盖，拿起铁皮盘一看，凉皮软塌塌的，一拿就破。
“怎么回事啊？”小远看着破掉的凉皮，有点失落。
“可能水放多了，”林晚没气馁，“再试一次，这次少放点球。”
第二次，她减少了面糊里的水分，蒸出来的凉皮倒是不塌了，可又太硬，咬着硌牙。陆向晚尝了一口，皱着眉头：“阿姨，这个不好吃，像啃树皮。”
林晚也尝了一口，确实不好吃。她坐在灶前，想了想现代做凉皮的步骤——面糊的稀稠很重要，蒸的时间也得刚好，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
“再试最后一次，肯定能成功！”林晚重新调面糊，这次她用勺子舀了点面糊，看了看稀稠度，觉得刚好，才倒进铁皮盘。
蒸了西分钟，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锅盖，用筷子轻轻揭凉皮——这次的凉皮晶莹剔透，揭下来完整不破，还带着麦香。
“成功了！阿姨成功了！”小远拍着手喊。
林晚把凉皮切成宽条，放在碗里。又把蒸好的面筋切成小块，洗了根黄瓜切成丝，放在凉皮上。然后倒上醋、酱油，撒上辣椒面，最后淋上一点香油（是张婶送的，说“做调料香”）。
一瞬间，香味弥漫了整个小屋。醋的酸、酱油的咸、辣椒面的香，混在一起，勾得人首流口水。
“好香啊！”陆向晚凑过来，鼻子都快碰到碗了，“阿姨，我能吃了吗？”
“别急，先给石头哥盛一碗。”林晚拿起一个碗，盛了满满一碗凉皮，递到小石头面前，“石头哥，你先吃，尝尝好不好吃。”
小石头看着碗里的凉皮，晶莹的凉皮上放着翠绿的黄瓜丝、金黄的面筋，还飘着红油，确实比以前吃的任何东西都好看。可他的手却没动，眼神里带着警惕，盯着林晚，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问：
“里面……没放别的东西吧？”
林晚递碗的手顿住了。
她看着小石头眼里的防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原身以前总在孩子们的食物里动手脚，要么故意放盐放多，要么把凉饭冷菜给他们吃，这些阴影，还深深印在孩子心里。
小远和陆向晚也安静下来，看着小石头，又看看林晚，眼里带着疑惑。
林晚深吸一口气，把碗往小石头面前又递了递，声音放得很柔：“石头哥，你放心，里面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就是面粉、黄瓜、调料，阿姨自己也吃，你看。”
她说着，拿起另一个碗，盛了半碗凉皮，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劲道的凉皮裹着调料，酸香可口，确实好吃。
可小石头还是没接，眼神里的警惕，一点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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