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玲一路哭着跑回陆家，布衫后襟沾了泥，头发也散了大半，银簪子歪在脑后，原本光溜的发髻乱得像鸡窝。
刚跨进陆家的门槛，她就“哇”地一声瘫坐在台阶上，拍着大腿嚎：“娘！奶奶！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林晚那个小娼妇，她欺负我！”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陆家婆婆王秀兰系着灰布围裙，手里还攥着半截没洗完的萝卜，围裙上沾着水珠，显然是从灶房刚跑出来的。“咋了咋了？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她快步走过来，伸手去扶陆长玲，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陆长玲被扶起来，却不肯进屋，就站在院子里哭，声音故意拔高，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还能有谁？就是林晚！我今天好心去镇上看她，想着她带着三个娃不容易，结果她倒好，当着满街人的面羞辱我！”
“羞辱你？她敢！”王秀兰把萝卜往台阶上一扔，萝卜滚了两圈，沾了层土，“她一个被陆家赶出去的破落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跟娘说，她到底咋羞辱你了？”
陆长玲抹了把眼泪，故意把自己说得委屈极了：“我就是想尝口她烤的红薯，她倒好，手叉着腰骂我，说我是来蹭吃蹭喝的！还跟周围人说，咱们陆家当初怎么苛待她，怎么不给她孩子吃的，把我说成了欺负孤儿寡母的恶人！”
她顿了顿，又添了把火：“那些人听了，都指着我骂，还有人要拿红薯皮砸我！我跟他们解释，说咱们陆家待她不薄，她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我撒谎！娘，你看我这衣服，都是被人推搡的时候弄脏的！”
王秀兰越听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镇口的方向破口大骂：“反了天了！这个小娼妇！当初要不是陆家收留她，她早就饿死了！现在赚了两个臭钱，就敢编排陆家的不是，还敢欺负我闺女！我这就去找她，撕烂她的嘴！”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门外冲，围裙带子松了都没察觉。
“等等。”
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带着股说不出的沉劲儿。王秀兰的脚步顿住，回头一看，陆家奶奶陆老太正扶着炕沿走出来。她穿着件深蓝色的大襟衫，领口浆得发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黑木簪子别着，手里还拿着杆铜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子明灭不定。
“娘，您咋出来了？”王秀兰的语气瞬间软了些，却还是憋着气，“您是没听见，林晚那小蹄子多过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老太没接她的话，走到院子里的老梨树下，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慢悠悠地装上烟丝，用火柴点着，吸了一口，烟圈从她嘴角飘出来，模糊了她的脸。“长玲，你跟娘说实话，林晚现在生意到底怎么样？”
陆长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得很！她那推车前挤满了人，烤红薯五文钱一个都有人抢着买，还有红薯粥，一碗也卖三文！我看她布包里的铜板，都快装不下了！”
“哦？这么能赚？”陆老太的眼睛亮了一下，烟袋杆在石墩子上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地上，“难怪她敢这么硬气，原来是有了靠山——钱的靠山。”
王秀兰急了：“娘，现在不是说她赚不赚钱的时候！她都骑到咱们陆家头上了，再不教训她，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以后她更要无法无天了！”
“教训？怎么教训？”陆老太斜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你现在冲过去，跟她吵跟她闹，她再当着人哭一哭，说自己孤儿寡母的，被婆家欺负，到时候人家只会说咱们陆家刻薄，不会说她半句不是。你这是去丢人，不是去教训人！”
王秀兰被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跺着脚：“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难道眼睁睁看着她骑在咱们头上？”
陆长玲也跟着点头，擦着眼泪说：“奶奶，我咽不下这口气！她现在在镇上风光得很，人家都夸她能干，说咱们陆家配不上她！这不是打咱们陆家的脸吗？”
陆老太吸了口烟，目光阴鸷地看向远处，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院子里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她烟袋锅偶尔“噼啪”的火星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低，却带着股狠劲儿：“她风光？她越风光，咱们越不能让她舒坦。”
“奶奶，您有主意了？”陆长玲眼睛一亮，凑了过去。
陆老太把烟袋锅往石墩上一磕，烟灰掉干净，她抬起头，眼神里闪着算计的光：“她不是能赚钱吗？那钱，凭什么让她一个人拿着？”
王秀兰没听懂：“娘，您这话啥意思？她赚的钱，跟咱们有啥关系？”
“咋没关系？”陆老太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刻薄，“她林晚，现在还是陆家的媳妇，没跟咱们家老大离婚吧？她生的三个娃，是不是都姓陆？”
王秀兰和陆长玲对视一眼，慢慢点了点头。
“这不就对了！”陆老太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股阴恻恻的狠劲，“她是陆家的媳妇，赚的钱自然就是咱们陆家的！她生的娃，也姓陆，那就是咱们陆家的种！”
王秀兰眼睛瞬间亮了，拍了下手：“娘，您的意思是……咱们能要她的钱？”
“不光是钱。”陆老太的手指在烟袋杆上慢慢，眼神越来越阴，“她现在住的那破屋，虽说不是陆家的，可她带着陆家的娃，咱们就得管。以后她赚的每一个铜板，都得交给陆家，由咱们来管着——毕竟，那是给咱们陆家孙子孙女花的钱，哪能让她一个外人拿着？”
陆长玲听得心花怒放，刚才的委屈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奶奶，您这主意太好了！这样一来，林晚不仅要把钱给咱们，还得听咱们的话！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横！”
王秀兰也笑了，刚才的火气全变成了得意：“对！就这么办！明天我就带着人去她那破屋，跟她要银子！她要是不给，我就把三个娃带回来，让她知道，娃是陆家的，她想独吞好处，没门！”
陆老太看着她们母女俩兴奋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烟袋锅里的火星子又亮了起来，映着她眼底的算计，像淬了毒的针。
林晚啊林晚，你以为赚了两个钱就能翻身？只要你还跟陆家扯着关系，只要那三个娃还姓陆，你这辈子，就别想逃出陆家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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