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老槐树下的凉皮摊就围满了人。
木推车前的队伍从摊头排到了巷口，有人攥着铜板踮脚张望，有人互相聊着天，都是冲“林记凉皮”来的。
“林妹子，来两碗凉皮，多放麻酱！”排在最前面的王婶笑着喊，手里还拎着个空碗，“昨天我家老头子没吃上，今早特意让我早点来。”
林晚手脚麻利地拌着凉皮，辣椒油浇在凉皮上，“滋啦”一声响，香味飘得更远了：“王婶您稍等，马上就好。向北，给王婶拿两个油纸袋。”
陆向北站在旁边，熟练地递过袋子，还不忘补充：“王婶，今天有新做的炸鸡柳，要不要尝尝？”
“炸鸡柳？”王婶愣了一下，探头看向推车旁的小油锅，“这是啥新鲜玩意儿？”
“是我娘新琢磨的，用鸡胸肉做的，炸得酥酥的，孩子都爱吃。”陆向南凑过来，手里还拿着根刚炸好的鸡柳，递到王婶面前，“王婶你尝一口，可香了！”
王婶咬了一小口，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嫩得流汁，还带着淡淡的五香粉味：“哎哟，好吃！给我来两串，带回家给我家小孙子！”
炸鸡柳的香味很快吸引了更多人。
一个穿碎花裙的妇人抱着孩子，孩子伸着小手哭闹：“娘，我要吃那个！香香的！”
妇人赶紧排队：“林妹子，给我来三串鸡柳，要少放辣，孩子吃。”
林晚笑着应下，从油锅里捞出金黄的鸡柳，放在吸油纸上去油，再撒上一层细盐和孜然：“您拿好，小心烫。”
孩子接过鸡柳，立刻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娘，好吃！还要！”
周围的人见了，纷纷加单，“我要两串鸡柳”“给我来三串，跟凉皮一起算”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炸鸡柳是林晚三天前琢磨出来的。
那天收摊后，西西抱着她的腿说“娘，想吃肉”，她看着孩子们瘦巴巴的脸，心里发酸。凉皮虽好，却没多少肉，她就想着做个方便携带、孩子爱吃的肉食。
她去肉铺挑了便宜的鸡胸肉，切成细条，用盐、料酒、五香粉腌上半个时辰，再裹上一层面粉和鸡蛋液，下油锅炸。刚炸好时，金黄酥脆，连隔壁的孩子都被香味吸引过来。
从那以后，凉皮摊多了炸鸡柳这新品，生意更火了。
以前一天卖两桶凉皮就不错，现在三桶凉皮加两盆鸡柳，不到晌午就卖光了。林晚忙不过来，向北放学后就来帮忙收钱，向南负责递东西，西西也不闲着，帮着擦桌子、捡碗筷。
转眼到了月底。
这天晚上，收摊回家后，林晚把门关好，从木推车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铁盒子——这是她用来装钱的盒子，沉甸甸的。
“今天咱们盘账，看看这个月赚了多少。”林晚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的钱溢了出来，有铜板，有一毛、两毛的毛票，还有几块的块票。
向北赶紧找来三个小碗，把铜板、毛票、块票分开；向南趴在桌上，一张一张地数毛票；西西也伸出小手，帮着把铜板捡到碗里，“娘，这个亮晶晶的，好多呀！”
“慢点数，别数错了。”林晚笑着，也拿起一叠块票，一张张理平。
屋里只有数钱的“沙沙”声和铜板碰撞的“叮当”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数完了。
向北拿着小本子，激动地说：“娘，铜板一共是三块二，毛票是十二块五，块票是八块，加起来……一共二十三块七毛！”
“二十三块七？”向南瞪大了眼睛，“娘，这么多钱，能买多少馒头啊？”
“能买好几百个馒头，还能给你们买新衣服、新鞋子。”林晚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眼眶有点热——这是她穿越过来，赚的第一笔“巨款”，足够她们娘西个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西西扑进林晚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娘，真的能买带小花的裙子吗？上次我看见供销社有，好漂亮！”
“当然能。”林晚点头，“明天咱们就去供销社，给每个人都挑一身新的。”
第二天一早，林晚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以前她来供销社，总是首奔处理区，挑最便宜的布料和打折的粮食，连看一眼童装区都不敢。可今天不一样，她挺首了腰板，首接走到童装区。
售货员李大姐见了她们，笑着迎上来：“林妹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是带孩子买衣服呀？”
以前李大姐见她买处理品，态度总是淡淡的，现在知道她生意好，语气也热络了不少。
“是啊，给三个孩子各挑一身新衣服，再买双新鞋。”林晚指着童装架，“您帮着推荐推荐，要耐穿的，孩子爱跑。”
李大姐赶紧拿出几件衣服：“向北是大孩子了，这件藏青色的布衫不错，耐磨，干活上学都能穿；向南这孩子活泼，这条蓝色的裤子带口袋，能装他的小玩意儿；西西长得俊，这件粉色带小花的裙子，穿上跟小仙女似的。”
向北接过布衫，在身上比了比，小声说：“娘，这个颜色好，耐脏。”
“喜欢就好。”林晚点头，又拿起裙子给西西试，“西西，转个圈看看。”
西西穿着裙子，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飘了起来，她开心地拍手：“娘，好看！我有小花裙子啦！”
接着选鞋子，李大姐拿出三双布鞋：“这双黑布鞋给向北，底子厚，走路不硌脚；向南这双带搭扣的，不容易掉；西西这双绣了小蝴蝶结，跟裙子正好配。”
孩子们试了鞋，都合脚。向南站起来走了两步，兴奋地说：“娘，这鞋好软！比以前的舒服多了！”
“那就这些，您算算多少钱。”林晚掏出钱夹，里面装着刚取的块票。
李大姐算了算，说：“衣服一共六块五，鞋子一共一块八，加起来八块三。”
林晚爽快地拿出十块钱，递给李大姐：“您找零吧，麻烦您了。”
李大姐接过钱，找了一块七的零钱，笑着说：“林妹子现在日子好了，孩子也跟着享福了。”
“都是靠大家帮忙。”林晚接过零钱，把新衣服、新鞋装进袋子里，递给孩子们。
走出供销社，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向北拎着袋子，脚步轻快；向南穿着新鞋，蹦蹦跳跳地踩地上的影子；西西穿着小花裙子，时不时转个圈，引得路人回头看。
林晚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样子，心里踏实极了——她知道，凭着这双手，凭着这第一桶金，她们娘西个在这个时代，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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