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槐树叶的清香，吹得巷口的红灯笼轻轻晃。陆长洲躲在老槐树后面，看着红星饭店门口的场景，手里的军帽被攥得变了形——张启明正蹲在地上，手把手教西西画工笔画，宣纸上的向日葵己经有了雏形；向北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算术本，遇到不会的题，张启明就停下笔，耐心讲解；林晚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飞鸟集》，偶尔抬头看向他们，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温水，甜得晃眼。
“张叔叔，你看我画的花瓣，像不像真的？”西西举着画纸，小脸上满是得意。
“像！比我第一次画的还好看。”张启明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向向北，“这道题用‘凑十法’，把7分成2和5，2加8等于10，10加5等于15，是不是很简单？”
向北点点头，拿起铅笔快速写下答案，还特意对张启明笑了笑——这笑容，陆长洲只在孩子们吃红烧肉时见过，从未对他展露过。
陆长洲的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他以前总觉得，林晚离了他，日子肯定过不下去；孩子们没了他这个爹，迟早会盼着他回来。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画面，他突然慌了——张启明懂林晚的诗，懂孩子们的喜好，连他这个亲生父亲该做的事，都被张启明做得更妥帖。
他想起昨天林晚说的“我们己经离婚了，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想起送狗尾巴草时被嘲笑，写打油诗时被调侃，帮劈柴时被忽略——那些他以为的“努力挽回”，在张启明的“润物细无声”面前，像个笑话。
“爸？你怎么在这儿？”向北突然看到他，愣了一下，语气里没有期待，只有惊讶。
陆长洲赶紧站首身体，假装刚路过：“我……我训练完路过，看看你们。”他想走近，却看见西西下意识往张启明身后躲了躲，眼里带着怯意——这是孩子们以前看到赵卫国时才有的反应，现在却用在了他身上。
张启明也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语气礼貌却疏离：“陆团长来了，要不要进去坐？林晚同志刚煮了绿豆汤。”
“不用了。”陆长洲的声音有点哑，没敢看林晚的眼睛，“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就往部队跑，军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慌乱的声响，像在逃离什么。
部队的训练场己经没了人，只有路灯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坐在石凳上，从口袋里摸出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手抖得太厉害。作者“企鹅企鹅企鹅企鹅鹅”推荐阅读《穿成恶毒后妈，军官前夫悔断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想起以前在部队，不管遇到多棘手的演习，他都能冷静指挥，可现在面对林晚和张启明，他却像个没头的苍蝇，连方向都找不到。
“哟，陆大团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烟？”赵卫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个军用水壶，“刚才看见你从饭店方向跑回来，脸都白了，出什么事了？”
陆长洲抬头，眼里满是疲惫，没了平时的傲气：“老赵，我……我好像要失去林晚和孩子们了。”
“失去？”赵卫东坐在他旁边，递过水壶，“你以前不是挺有把握吗？说‘林晚迟早会回来’，怎么现在慌了？”
“以前是我傻。”陆长洲灌了口凉水，喉咙里的燥热才压下去点，“我以为我是孩子们的爹，她离了我不行。可现在张启明天天往饭店跑，陪她聊诗、对账，陪孩子们画画、做题，孩子们跟他比跟我还亲。林晚昨天还说，我们己经离婚了，我的事不用她管，她的事也不用我管。”
他攥紧拳头，语气里带着点急切的悔意：“我送她狗尾巴草，她笑我傻；写打油诗，她觉得像顺口溜；帮她劈柴，她觉得我添乱。我到底该怎么做？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张启明好吧？”
赵卫东看着他难得的慌乱，收起了调侃的神色，认真起来：“你早该明白，林晚要的不是‘孩子爹’的身份，是有人真的疼她、懂她。张启明为什么能走近她？因为他听她说话，看她难处，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用‘我是爹’‘我是前夫’来压她。你送狗尾巴草时，没问过她喜不喜欢；帮劈柴时，没看见她更需要人对账；甚至连孩子们的喜好，你都没张启明清楚——你这不是挽回，是在把她往外推。”
“我知道错了。”陆长洲的声音低了下去，像个认错的孩子，“可我现在改，还来得及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再相信我，让孩子们再认我这个爹？”
夜色渐浓，训练场的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陆长洲抬起头，眼里满是放低姿态的恳求——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卸下“团长”的架子，露出脆弱的一面。
赵卫东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想挽回，就得先把你的‘架子’全扔了。别总想着‘我要做什么让她原谅’，先想着‘我能做什么让她轻松点’。但具体怎么做……”
陆长洲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老赵，你跟林晚也熟，你懂她的脾气。你说……我该怎么把媳妇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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