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债骑黑甲压境,像一条黑龙,顺着皇庭脊梁,蜿蜒而上。
第七日,雪停,风静。
皇庭金殿,北帝独坐,冕旒歪斜,案头摆着一只新盒……
檀色,描金,锁扣是断了的龙绳。
盒内,沈庭首级旁,多了一颗皇帝头,眼尚睁,像没算清利息。
容姒立于阶下,抱盒,转身,雪靴踩过红毯,一步一声轻笑。
“收讫。”
她侧眸,看向空荡龙椅,“江山,过户完成。”
雪原尽头,朝阳初升,金光照在她腕间锁心钩,像给债主盖章。
三万债骑齐跺枪,轰……
雪尘腾起,像给旧朝送葬,也给新主开路。
风卷大旗,债己清,利己收。
天下却才知,真正的利息,才刚刚开始。
深夜的皇城,像被谁按进墨缸,只剩几点宫灯浮在表面,晃得人眼疼。
容姒立在御道尽头,雪靴底沾一层新霜。
踩上去吱呀一声,像先给静夜划了道口子。
她怀里抱着一只小小钱匣……
黄花梨,铜锁扣,缝里透出陈年沉香,混着血腥,一路勾人鼻子。
那是昨夜从北帝私库里顺出来的“心跳账”。
账册不记金银,只记人命……
每行朱砂名,对应一颗人心,一年利,一分不少。
系统没吭声,只在眼底浮一行淡金:
【检测到高阶债务,可折现:人心×1,金价×10】
容姒阖了阖眼,把提示按灭……
她不要钱,只要心跳。
更鼓三声,宫门侧道开启,内侍提着琉璃灯,小碎步引路。
灯影里晃出一个人影……
谢无咎,白狐氅换作夜行衣,袍角绣银线。
走两步就闪一次,像把星子穿在身上。
他指尖托着一只鎏金小盘,盘上覆红绸,绸下隆起,形状像心。
“给你。”
嗓音压得低,却带笑,像把玉珠倒进铜壶,清脆里带回音。
容姒挑开红绸……
盘里躺着一枚赤金怀表,表盖雕半颗心,齿轮走动,滴答声竟与人脉合拍。
“北帝的心跳?”
“嗯,刚挖出来,还热。”
谢无咎说得太自然,像在聊天气,“金子外壳,内胆血肉,走时精准,一秒不差。”
容姒把怀表贴上耳,滴答、滴答……
像有人隔着金属轻声喘,节奏慌乱,却倔强。
她忽然弯唇,指尖在表盖轻敲:“利息,我收了。”
御道尽头,萧鸷倚栏而立,黑甲未卸,肩头落满雪。
他抬手,抛来一物……
也是盒,乌木,雕鹰翼,缝隙渗血。
盒里装的是北帝密库钥匙,铜铸,齿痕扭曲,像被谁硬生生掰断。
“国库搬空,只剩这个。”
萧鸷声音低哑,却带着火,“钥匙无用,留作纪念。”
容姒接过,指腹沾血,顺手抹在唇角,像上了层胭脂。
“纪念太冷,我要它继续生钱。”
她抬眼,眸光澄亮,“钥匙断,锁还在,锁里藏着皇帝私印,印可调动南疆三十万兵马。”
“你想……”
“卖回给皇帝的儿子,要价……”
她伸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萧鸷胸口。
隔着铁甲,仍能感到心跳怦然,“一百万,金。”
赫连雪最后到,披玄狐大氅,怀里抱着一只鎏金鸟笼。
笼里关的不是鸟,是一只人心……
被琉璃罩住,血丝缠绕,仍在跳动,像困兽。
“皇庭残党,共三百七十一人,心都在这里。”
他指尖拂过笼栅,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按颗算,每颗一千金,打包给你,算利息。”
容姒掀笼门,指尖探进去,隔着琉璃抚那人心……
跳得急促,却无力,像垂死挣扎的雀。
“太慢。”
她蹙眉,忽然收指,笼门阖死,“人心要跳得快,才值钱。”
三更鼓尽,雪停,风静。
容姒立于御道中央,脚边一字排开三只盒……
怀表、钥匙、鸟笼,分别装着三种心跳。
她抬手,竹笛横唇,吹一曲《利滚利》。
笛声呜咽,像债主轻笑,又像亡魂低泣。
声波所过之处,宫灯火焰齐刷刷压低,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
曲终,她收笛,指尖在唇角一抹……
血与雪交融,像雪中点梅。
“第一日利息,收讫。”
远处,朝阳初升,金光照在御道,像给新债铺金。
容姒抱盒,转身,雪靴踩过血雪,一步一声轻笑。
“明日,继续收。”
风卷大旗,心跳作价,一两利息。
天下却才知,真正的债主,从不喊讨债,只让欠债人……
亲手把心捧上。
亥时,皇城落锁。
铜钉大门合得严丝合缝,像一口吞了光的棺材。
容姒立在箭楼阴影里,雪衣被风撩起,猎猎作响,似白鸟折翼。
她指间转着一柄刀……
长不过掌,薄如蝉翼,通体淬雪,名唤“无息”。
系统隐在眼底,难得没出声,只浮一行淡金:
【无息:雪谷镇谷之宝,出鞘必见血,回鞘不见光】
容姒指腹刀脊,寒意顺着经络爬进心口,竟有些上瘾。
她抬眼,望向百米外的御街……
那里,正缓缓驶来一辆黑漆马车,车顶覆雪,檐角悬铜铃。
每走一步,铃响一声,像更漏催命。
车里坐的是萧鸷。
今日午后,他传信:雪夜赠刀,只赠不还。
容姒应了,却加一句……
“刀我要,人我也要,利息另算。”
马车停,帘角掀起。
萧鸷探身而出,未披氅,未戴冠,只一袭玄色窄袖,肩背落满雪。
他抬手,抛来一物……
乌木鞘,缠银丝,鞘口嵌一颗朱砂珠,像冻住的血。
容姒接鞘,指尖碰到他掌缘,雪与体温交错,一瞬即逝。
“无息?”
“嗯,刚挖出来,还热。”
萧鸷说得太自然,像在聊一壶酒。
刀出鞘,寒光炸开,映得箭楼半壁雪亮。
容姒抬指,在刃上轻轻一弹……
铮!
声波碎雪,远处宫灯火焰齐刷刷矮半寸,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
“条件?”
她侧眸,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风停。
萧鸷低笑,指尖点在自己心口,隔着玄衣,仍能感到心跳怦然。
“我要你,欠我一次。”
话音未落,御街尽头忽起骚动……
铁甲列阵,火把如潮,北帝残党竟夜袭皇城,目标:质子妃首级。
领头的是沈庭旧部,银甲覆面,枪尖指天,像一片移动的冰锥。
容姒收刀,指尖在鞘口朱砂上轻轻一按……
咔,刀锁死。
她转身,雪衣被风鼓起,像一面逆扬的旗。
“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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