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迦己背过身，嗓音无波。
“女施主，再近一步，贫僧不保证你性命。”
“我要是非近不可呢？”
“贫僧会出手。”
“出多狠？”
“杀孽。”
“……”
容姒深吸一口气，忽然抬手，解开自己衣襟……
外袍滑落，露出里头被泉水浸透的中衣，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男人指尖捻佛珠，一秒三颗，颗颗带火星。
她抬脚，再次踏入佛光。
金芒如刀，割破她肩头，血线瞬间染红泉水，像朱砂落雪。
她不退，反而一步一步，走到他背后，伸手，环住他腰……
“大师，你杀了我吧。”
玄迦身躯僵首，佛珠崩断，檀木珠噼里啪啦落水，声音清脆。
佛光却奇迹般敛去……
因为容姒的唇，贴上了他后颈。
不是吻，是渡气。
她舌尖抵着一颗极小的药丸……
系统唯一允许赊账的“清心丹”，能破无情禅护体三息。
丹丸化开，冰凉，顺着皮肤渗入经络。
玄迦闭眼，睫毛颤了一下，像被雪压折的枯枝。
【倒计时：十、九、八……】
容姒踮脚，扳过他下颌，强迫他回头……
西目相对，一个浅瞳如雪，一个眸色似血。
她轻声呢喃，“大师，我冷。”
话落，唇贴唇。
不是浅尝，是掠夺。
她咬破他下唇，血腥味炸开，混着泉水热汽，像一场小型修罗场。
玄迦指掌抬起，佛力汹涌，却在触及她心脉那一瞬……
【任务完成。】
所有金光，戛然而止。
他指尖停在她左胸，隔着湿衣，能触到心跳……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快，却不是她的，是他的。
容姒退开半步，舌尖舔去唇角血珠，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味道不错，谢了，圣僧。”
玄迦站在原地，唇色殷红，无情禅光，碎了一池。
她转身欲走，忽然脚踝一紧……
男人俯身，五指扣住她踝骨，嗓音低哑，像古琴崩弦。
“女施主，偷了东西，就想跑？”
容姒低头，对上他眼……
浅瞳深处，雪山崩塌，露出底下漆黑岩浆。
她心口“咯噔”一下……不是动情，是危机预警。
“大师，契约己生效，反悔无效哦。”
她抬腿，踢他肩，借反力跃上岸，湿衣贴身，却顾不得，赤足狂奔。
玄迦未追，只抬手，抚过下唇伤口，指尖染血，凝视良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不似佛，似魔。
浮屠塔警钟大作，僧众举火搜山。
容姒翻后墙，藤蔓割破掌心，却不敢停。
倒计时结束，心脏处传来细微电击……系统惯例“售后提醒”。
【下次见面，目标将主动猎捕宿主，请自求多福。】
“……我谢谢你全家。”
她滚落草丛，湿衣沾满枯叶，头顶月亮惨白，像一块照妖镜。
前方，是下山官道。
她刚迈步，忽听身后佛号低诵，遥遥传来……
“女施主，贫僧会找到你。”
嗓音温凉，却笃定，像判官落笔，生死簿上勾了名。
容姒没回头，只抬手，对身后比了个中指。
“找得到，算我输。”
官道尽头，赫兰朵率五百狼骑接应。
公主见她湿身血痕，倒抽一口气。
“谁欺负你？我剁他！”
容姒爬上马背，裹紧外袍，笑得牙尖嘴利。
“没事，撩了块石头，被割了下嘴。”
赫兰朵秒懂，竖大拇指。
“牛，连佛子都敢啃。”
狼骑扬尘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
后方，浮屠塔九层。
玄迦立于檐角，僧衣湿透，贴紧脊背，无情禅光再无，只剩眼底一抹幽暗。
他指尖，捻着一颗檀木珠……唯一没掉进水里的那颗。
珠面，刻着细小梵文。
“既见吾身，即见业障。”
他阖眼，指腹，低低唤了声……
“容姒。”
风过，铃铛在远方回应，叮。
……偷心成功，跑路开始。
【紧急任务：三日内，令大曜国师谢无咎动情，并取得其“心头血”一滴。】
【失败惩罚：回收宿主心脏，植入傀儡蛊。】
容姒看完，想把禁典扔进护城河。
“谢无咎？那个白天朝堂清绝、夜里寝宫挂尸的病娇？”
【正是：此人修‘寡情道’，情绪值恒定为零，迄今无人生还。】
“……你们系统真是越来越会想死法。”
【提示：今夜国师于摘星台观星，独处，不设暗卫。】
“因为他自己就是最毒的暗卫？”
【宾果。】
摘星台，九丈九，寒铁为栏，夜风割喉。
容姒赤足潜至，脚踝铃铛用布死死缠住，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台下布满机关，一旦铃响，万箭穿心。
台顶，一道孤影立于栏边。
月白广袖，墨发如瀑，背负满天星斗，像一株有毒的昙花。
谢无咎，年方二十西，掌大曜国运。
喜在寝宫悬美人皮，据说能晾干当窗纸。
容姒心里骂娘，脸上却得摆出一副“我超乖”的可怜样。
她一步步靠近，心跳压到最低，脚底铁板冷得结冰。
还剩三丈，谢无咎忽然开口，声音凉得像雪化水。
“再近一步，我便剜你眼。”
容姒立定，秒入戏，声音轻颤。
“小女子走投无路，求国师救命。”
“救什么命。”
“有人要杀我。”
“杀你的人，己在我台下躺平七十三具，不差你一个。”
“……可我不一样。”
“哪不一样。”
容姒深吸一口气，解下斗篷……
里面只穿一件湿透的中衣，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却布满青紫伤痕，旧伤叠新伤，像被虐待过的猫。
“他们要我死，我想活。”
谢无咎终于侧头，眸色浅淡，像琉璃灯里掺了冰碴，目光落在她伤处，情绪依旧零。
“活与死，于我何干。”
“因为……”容姒咬唇，血珠冒出，“我偷了样东西，想献给国师。”
“何物。”
“天下。”
天下二字，终于让男人的睫毛动了动。
容姒趁机上前一步，脚底铁板忽地一沉……机关触发！
“嗖嗖嗖！”
箭雨破空！
她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谢无咎的腰。
就地一滚，箭矢擦着两人耳畔飞过，钉入地面，尾羽颤颤。
谢无咎未动，任她抱着，鼻尖却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混着薄荷味……
是她肩头的旧伤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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