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却垂眸不语,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容姒知药效己发,忙捧香上前,借托盘遮挡,以极低的声音唤他:"大师……"
他循声侧首,眼底尚缠血色,却在触及她时猛地一凛。
幻影与现实重叠,雪与火尽数褪去,只剩她微挑的眼尾,像薄刃划破混沌。
"......继续诵经。"
他哑声吩咐,竟未当众失态。
容姒心底暗惊:此人定力,远胜寻常。
但她要的,便是他强撑的这一刻。
香烟缭绕,她借添灯油之机,近至半步。
袖摆相触,冰凉丝料擦过他手背,像蛇行而过,留下隐秘的凉。
无言指骨收紧,念珠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响。
【心动值:+3】
【当前:83】
还不够。
容姒咬破舌尖,以痛提神,忽地抬手。
染血的指尖似无意擦过他唇角,腥甜气瞬间盖过龙涎。
"还你。"她无声做口型。
寒潭那夜,他为她渡气;今日,她以血偿情。
因果兜转,便是佛也逃不开。
无言眸色骤暗,竟当着百官与太后,一把攥住她手腕。
容姒吃痛,托盘翻倒,灯油泼地,火舌"轰"地窜起半尺!
尖叫声此起彼伏。
容姒却笑了,火光映着她眸底,像两粒烧红的炭。
"大师,佛前失火,该当何罪?"
他定定看她,声音低得只有彼此可闻:"......罪在我,渡你。"
【心动值:+5】
【当前:88】
火被迅速扑灭,太后震怒,下令严查。
容姒作为肇事小宫女,当场被押。
她垂颈不语,只在被拖走前,抬眸望向无言。
那目光带着钩子,又冷又媚,像雪里淬毒的针。
他忽然开口:"且慢。"
众目睽睽下,国师拂衣而下,走至她面前。
月白法衣沾了灰,却掩不住周身清冽。
他俯身,以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道:"三日后,白塔夜课,来替我添灯。"
这是邀约,也是试探。
容姒弯唇,以指尖血点在他腕间佛珠上,轻声答:"灯油己备,只欠佛火。"
她被套上铁镣拖走,裙角掠过灰烬,像凤凰尾羽扫过焦土。
无人瞧见,她藏在袖中的药盒己空,而高台金砖缝隙里,一粒极小的血珠正缓缓渗入……
那是她提前埋下的"引",待三日后,血莲二次绽放。
……
夜,慎刑司。
容姒被扔进最里间的黑牢,潮气裹挟血腥,像张黏腻的网。
她却靠着墙,数系统提示:
【情感抵消:2%→1%】
【剩余库存:98%】
再偷12点,她便能攒满一次"免死券"。
而白塔夜课,正是最好的猎场。
铁门忽然轻响,一道黑影闪入。
那人掀下斗篷兜帽,露出张俊秀却冷戾的脸——沈砚。
"你疯了?"他声音压得极低,"敢在佛诞放火!"
容姒抬眼,眸底映着壁灯,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我在求生,督主。"
沈砚咬牙,半跪下来,捏住她下颌。
"求生?你可知太后下了死令?三日后……"
"三日后,我会活着出去。"
她打断他,指尖点在他唇上,带着铁锈味的血,"但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说。"
"送封信,给钦天监。"
她凑近,声音轻得像情人呢喃,"用你锦衣卫最隐秘的渠道,别让人知道……尤其是,系统。"
沈砚瞳孔骤缩。
他早觉她古怪,却不想她竟连"系统"都敢算计。
"容姒,"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你究竟想做什么?"
"偷心啊。"她笑,眼尾弯成月牙,"偷不到,便让它自己碎。"
……
与此同时,白塔顶层。
无言立于窗前,指尖腕间佛珠——那上面沾了血,己干成褐色。
他面前摆着只小小铜炉,炉内火苗幽蓝,像鬼眼。
火中,一片焦黑的布料蜷缩,隐约可辨睡莲纹。
那是白日火场残留的裙角,被她"无意"落在他袖中。
"......引梦血莲。"他低声念,忽然笑了,声音哑得不成调,"原来,你也在赌。"
赌他会不会亲手,把裂缝撕得更大。
窗外雪落无声,塔铃却疯狂晃动,像在回应某种无声的邀请……
三日后,夜课,灯油己备,只欠佛火。
……
慎刑司的夜,比白塔更长。
容姒靠着石壁,单指在潮气里描摹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月光。
铁栅的影子投在她腕上,像一截截被掰断的佛珠。
远处传来更鼓,三更了——再有两个时辰。
她就要被提审,罪名是"佛前失火、亵渎舍利"。
系统光幕悬在眼前,冷蓝的字迹闪得人心烦。
【距"白塔夜课"倒计时:三十六时辰】
【无言心动值:88】
【情感库存:98%】
"再差两点。"
她轻声道,指腹按在胸口,那里心跳平稳,却带着被压抑的亢奋。
像盗贼站在宝库门前,只差最后一道锁。
铁锁轻响,牢门被推开。
沈砚的黑披风裹着外头的雪气卷进来,带来细小的白霜。
男人半跪而下,指腹拂过她干裂的唇角,声音压得极低:"信,送去了。"
容姒抬眼,眸底映着壁灯,像两簇将熄未熄的鬼火。
她没问"有没有被发现",只伸手勾住他颈项,把血迹抹在那片冷白的皮肤。
"督主真乖。"
沈砚喉结滚动,猛地攥住她手腕。
"别再玩火。钦天监内部有龙卫,一旦抓住你里应外合……"
"那就让他们抓。"
她笑,眼尾弯成月牙,"要偷心,总得先偷命,不是么?"
……
同一刻,白塔顶层。
无言立于铜镜前,镜中僧袍如雪,却掩不住眉间那一点暗红。
血莲残余的幻影,正顺着经络悄然蔓延。
他抬手,以冰水拍面,刺骨寒意里,仍能嗅到那缕甜腥:她的血,带着挑衅的暖。
桌案上,摆着沈砚私印的信笺——
【佛火己备,只欠东风。——容】
短短八字,被雪水晕开,像朵将绽未绽的莲。
无言指腹过那抹湿痕,忽然低笑一声:"东风?呵......"
他转身,从壁龛取出只黑漆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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