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烛火被穿堂风掠得晃了晃，映得地上蜷缩的人影忽明忽暗。
柳若烟缩在金砖缝里，头发黏在汗湿的脸上，嘴里反复嘟囔着“不是我……我是来救你们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砖缝里的灰，指甲缝都嵌满了碎屑——那声“孤魂野鬼”的审判，不仅撕碎了她所有“先进者”的伪装，更让萧珩与殿内重臣看清，眼前这东西，不过是个窃据人身、搅乱纲常的异物。
萧珩指尖攥着龙椅扶手，雕花的木棱硌得指节发白。
方才柳若烟疯癫间喊出的“推翻皇权”，还在殿内回荡，他忽然觉得后颈发凉——若非七七步步为营设局揭穿，这妖女怕是真要借着“新政”的幌子，把大梁搅得鸡犬不宁。潜邸时那点旧情，早被这桩桩件件的罪孽冲得干干净净。
他缓缓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阶前的烛台，烛火颤了颤，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殿壁的龙纹上，竟添了几分凛然的杀气。
他没再看地上的柳若烟，目光扫过陈太傅、苏公公和几位心腹重臣，声音沉得像浸了冰：“妖女柳氏，来历不明，窃据宫妃之身，蛊惑君心、盗窃贡品、谋害宫人倒也罢了，竟敢口出悖逆狂言，诋毁国体，动摇国本——此等罪孽，人神共愤！”
每一个字都砸在金砖上，听得人脊背发凉。苏公公垂着头，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连拂尘的穗子都在抖——他跟着萧珩这么多年，从没见陛下动过这么大的气。
“传朕旨意！”
萧珩的声音陡然拔高，龙椅后的鎏金柱都似被震得嗡嗡响，“废柳氏庶人身份，褫夺一切封号，贬为贱奴！其罪状明发天下，各州府刻碑警示，以儆效尤！”
贬为贱奴，还要刻碑警示——这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连半点翻身的余地都不留。可萧珩的目光落回柳若烟身上时，那眼神，比看阶前的杂草还冷。
“苏安。”
“老奴在。”苏公公连忙躬身，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攥着拂尘。
“赐鸩酒。”
萧珩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递杯茶”，可殿内所有人都僵住了，“即刻执行。朕不想再看到任何与此妖邪相关之物，留在这宫里，留在这世上。”
赐死！还是即刻执行！
苏公公喉结滚了滚，不敢多言，挥手示意两名内侍上前。柳若烟被拖起来时，像条没了骨头的蛇，嘴里还在胡言乱语：“我是穿越者……我有金手指……你们不能杀我……”
可没人再看她一眼——这杯毒酒，不是赐给宫妃柳若烟的，是给那个搅乱纲常的“异物”的，是帝王维护秩序与尊严的最后手段。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柳若烟的声音被挡在门外，渐渐听不见了。
养心殿重归寂静，烛火噼啪炸了个火星，萧珩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仿佛要把这段荒诞又危险的记忆，从脑子里彻底揉碎。
陈太傅捻着胡须，悄悄松了口气。这妖女总算除了，宫里宫外也能安生了。可他刚要开口说些安抚的话，就见萧珩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始终静立一旁的七七身上。
那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融了，变得复杂起来。有感激，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在时空裂缝开驿站，专接逆袭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有倚重，还有种历经风波后才有的、实实在在的认可。他之前总觉得，七七是个端庄有余、锋芒不足的皇后，首到这次，才看清她藏在温和下的锐利与智慧。
“皇后。”萧珩开口，这声称呼清晰又坚定，没了半分往日的犹疑。
七七微微欠身，袖口的缠枝莲绣纹在烛火下晃了晃：“臣妾在。”
“妖邪己除，可宫闱里的烂摊子还没清，前朝因‘新政’闹的乱子也得收拾。”萧珩走下御阶，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朕，离不开你的辅佐。”
不是“需要你帮忙”，是“离不开你的辅佐”他把话说得首白，因为经历了这一切，他比谁都清楚，身边这个女子，不仅能稳住后宫，更能帮他稳住江山。
七七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又平静，没有胜利者的骄矜，也没有委屈后的抱怨，只像在说一件寻常事：“臣妾既为大梁皇后，守护宫闱、安定人心、辅佐陛下，本就是分内之事。”
她把“分内之事”说得干脆，既认了责任，也划了界限。她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不是依附于他的妃嫔。
萧珩眼里闪过一丝激赏，转头对苏公公道：“拟旨。”
苏公公连忙取来纸笔，墨汁都倒好了，就听萧珩沉声道：“皇后谢氏，端赖柔嘉，温恭懋著。此前蒙冤受屈，坚守本心，今沉冤得雪，拨乱反正，于国有功。即日起，正式恢复其后位，执掌凤印，统理六宫。其父兄蒙冤之事，着大理寺即刻彻查，一并昭雪。望其克娴内则，翊赞朕躬，共保社稷安康。”
恢复后位，执掌凤印，连家族的冤屈都要昭雪。这道旨意，不仅是对七七的补偿，更是对她背后所代表的秩序与理性的重新认可。
苏公公写得手都在抖，墨汁溅在纸上，晕出一小团黑，可他不敢停。这是陛下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容不得半分差错。
七七从苏公公手中接过凤印时，指尖碰着冰凉的玉质，沉甸甸的。凤印上的纹路被得发亮，是历任皇后执掌过的痕迹。她依礼谢恩，姿态端庄，没有半分失态：“臣妾，谢陛下隆恩。”
萧珩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
有这样的皇后在身边，比十个能言善辩的臣子都管用。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了些，是商议的语气，不是命令：“皇后，前朝的事，尤其是边关军需的后续，还有柳氏那些‘新政’留下的烂摊子，朕还得跟你细细商量。”
“臣妾遵旨。”
七七颔首，话却没说满，“只是陛下也知道，臣妾擅长的，是察明积弊，提些方略。具体的政务执行，还得靠陛下与诸位朝臣运筹帷幄。臣妾可不敢越俎代庖。”
这话听得陈太傅暗暗点头，皇后既懂分寸，又知进退，是真把“辅佐”二字悟透了。
萧珩也笑了，拍了拍她的手：“好，就听皇后的，咱们君臣同心，把这江山守好。”
坤宁宫的宫人们早候在宫门口，见七七捧着凤印回来，齐刷刷跪了下去，声音比平时响亮了几分：“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http://www.220book.com/book/WW2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