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演武场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十门崭新的后膛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朱允熥抚过炮管内侧螺旋状的膛线，指尖感受着机械切削留下的细腻纹路——这是用最新式的万能铣床打磨出的杰作，每寸膛线的误差不超过发丝粗细。
“陛下，请观验成效！”工部郎中颤抖着手点燃火绳，炮弹轰然出膛的刹那，所有人都被震得踉跄后退。弹丸划破天际的尖啸声久久回荡，三里外的靶标应声炸成齑粉。老将们顾不得官袍沾满泥土，争先恐后冲向弹坑，看着深嵌土中的变形铅弹目瞪口呆——“首如臂使！这准头比神臂弓还狠！”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冷笑。礼部尚书分开众人走出，手中捧着祖传的《火龙神器阵法》：“陛下可知开物成务之道？祖宗造炮皆以手工凿刻，尚需祭拜炉神祈求灵验。今用这些铁疙瘩坏我大明风水……”话音未落，朱允熥己抓起一发实心弹塞进炮膛：“你来校射。”
白发老臣硬着头皮点火，剧烈的后坐力将他掀翻在地。当烟尘散尽，百步外的铜钟应声穿孔，飞溅的碎片擦着礼部尚书的帽翅落下。满场死寂中，朱允熥慢条斯理地擦拭炮身：“看清了吗？这不是什么妖法，是数学算出来的精准。经机床校准的膛线能让炮弹旋转前进，就像陀螺般稳首。”他转身命人抬来木板，上面密布着深浅不一的小孔——“这些都是不同火炮射击后的弹道记录，你们口中的‘运气’，在这里叫概率。”
保守派的反扑来得迅猛。次日早朝，十几名言官跪满丹墀，称“精怪附体于钢铁之中”，要求焚毁所有机床。朱允熥却不慌不忙展开一卷图纸：“这是昨夜刚完成的山海关防御方案。理工男称霸大明王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理工男称霸大明王朝最新章节随便看！用机床批量打造的后膛炮只需三日便可部署完毕，而按旧制铸造同等数量的火炮至少需三月。”他指向地图上标注的红色箭头，“瓦剌骑兵十日内必犯边关，诸君是要等着看他们马蹄踏碎辕门，还是要用事实说话？”
五日后，捷报如同雪花般飞入京城。山海关守将用新式火炮创造奇迹：八牛挽拽的重型火炮首次实现快速装填，蒙古人的冲锋队列尚未逼近城墙，就被密集的葡萄弹撕成碎片。随军上报的战斗记录显示，原本需要百人伺候的前装滑膛炮，如今只需五人即可操作，射速却提升了五倍有余。
胜利的喜悦并未冲昏头脑。朱允熥亲自来到兵工厂督查质量，发现批量生产的炮管存在微小沙眼。他当场召集工匠，用显微镜展示金属内部的气泡结构：“看见没有？这就是致命的隐患。从今日起，每根炮管都要经过三次探伤检验，合格者盖上‘格致院’钢印。”他让人抬来第一批被淘汰的残次品，当着众臣的面投入熔炉，“宁可少造十门炮，也不能让一门劣炮上了战场。”
深秋的黄昏，朱允熥站在轰鸣运转的车床边，看着自动走刀装置雕琢着新的炮管。夕阳透过车间的高窗斜射进来，在金属表面镀上一层血色。谋士递上最新的情报：佛郎机国使者见到展览的机床模型后，愿以十倍价格求购图纸。他挥毫写下回复：“此物关乎国运，千金不售。”转身时，眼角余光扫过墙角堆放的报废枪管——那些扭曲的金属残骸，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贡品都珍贵。
“明日开始，在全国遴选少年进入‘匠户学堂’。”他对着暮色中的厂房宣告，“告诉他们，能创造奇迹的不是神仙，而是懂得丈量天地的人。”远处传来试验成功的炮响，震得屋檐下的冰棱簌簌坠落，仿佛连寒冬都在为这场变革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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