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暮色尚未完全褪去，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己捧着密折疾步穿行在宫道上。他的飞鱼服被汗水浸透，腰间绣春刀撞得甲胄叮当作响——这份来自北平府的加急密报，足以撼动大明江山。
“陛下！”陆炳跪在文华殿丹墀之下，声音沙哑却铿锵有力，“暗桩探得确切消息，燕王于西山秘密开凿铁矿，所铸兵器非比寻常！”他将密折高举过头顶，蜡封处还沾着北方的寒霜。
朱允熥指尖一顿，展开泛黄的宣纸。纸上绘着精妙的工坊布局图，标注着风箱鼓风的水力鼓风机、可升降的轨道吊车，甚至还有类似机床的切削装置。最刺目的是角落堆叠的炮弹模具，尺寸远超现役神机铳所用弹药。
“继续说。”少年天子的声音裹着冰碴。
“据点检司禀报，燕王府匠作司云集全国能工巧匠，不仅改良了佛郎机铳的击发装置，更造出一种可连续射击的‘迅雷铳’。”陆炳喉结滚动，“更可怕的是那些铁壳炸弹，装药量竟是我军标准手雷的三倍有余！”
殿内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几名老臣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英国公张辅霍然起身：“陛下，燕逆此举分明是要谋反！末将愿率五军都督府精兵十万，即刻北征平叛！”
“坐下。”朱允熥敲击御案，震得墨砚跳动，“诸卿且看这个。”他从袖中取出张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数据曲线，“这是朕让人测算的燕军补给线。他们虽在居庸关囤积粮草，但寒冬运输损耗高达西成，真正能用在战场上的不足三成。”
户部尚书瞪大眼睛：“陛下怎知如此详尽？”
“因为朕的人早就渗透进他们的营造作坊。”朱允熥指尖点着地图上的密林，“看见这片松柏林了吗？每棵三十丈高的巨木都被掏空树干，做成滑轨首通山下官道。待朕的新军沿着这条秘径奇袭，管叫他腹背受敌！”
深夜，诏狱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被捕的燕王府匠师浑身战栗，面前摆着各种精密刑具。陆炳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镣铐：“听说你负责督造那种‘迅雷铳’？告诉指挥使大人，你们是如何做到每分钟三发的射速？”
老匠师盯着刑架上滴落的血珠，突然狂笑：“你们永远造不出来！知道为何要用猪膀胱做气室吗？知道怎样调配鹿筋与鱼胶的比例才能承受膛压吗？这些都是我们家传百年……”
“够了！”朱允熥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亲手解开犯人枷锁，“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为我造出更好的枪炮，要么看着你全家老小被凌迟处死。”月光照亮他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冰冷的枪管抵住匠师额头，“选吧。”
七日后，神机营校场惊现怪诞景象。上百门新式火炮整齐列阵，炮管不再是传统的首筒形，而是刻满螺旋纹路。当试射命令下达时，这些怪炮发出的独特嗡鸣声震得树叶簌簌坠落，实心弹丸精准穿透三百步外的三层铠甲。
“这才是真正的神器！”英国公抚着崭新的青铜炮身热泪盈眶，突然发现炮尾铭文竟用梵文镌刻着复杂公式。朱允熥站在观礼台上冷笑，手中把玩着刚截获的燕王书信。信纸上“清君侧”三个字墨迹未干，右下角却印着朵歪斜的樱花水印——那是倭寇商会特有的标记。
与此同时，三千套锃亮的板甲正在京郊工坊批量生产。每副铠甲都暗藏玄机：胸甲夹层塞满棉花吸震，护肩装有可拆卸的钢刺，最妙的是头盔两侧伸出短管，能插入特制香烟缓解战场恐慌。当第一支穿戴全套装备的新军方阵走过阅兵台时，阳光在他们的防毒面具上折射出妖异的紫光。
“告诉燕王。”朱允熥对着传令兵扬起马鞭，“就说本朕给他准备了份厚礼——等他打进保定府那天，自会见分晓。”远处驿马嘶鸣着绝尘而去，马蹄扬起的积雪下，隐约露出半截刻着“东京大学”字样的金属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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