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瞳孔骤缩，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
陆云川故意笑而不语。
“你看什么了？”棠月脸烧得厉害，羞恼地吼道。
陆云川俯身凑近她耳边，坏笑道：“是我抱你回来的，也是我......将你放入浴桶的......”
“你个登徒子！”棠月面燥耳热，抬手就要打他。
陆云川挨过一巴掌，怎么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眼疾手快，一把捉着她的手腕。
“暴躁的小猫可不招人喜爱。”
他语气愈发温柔，故意拖长语调，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既己做了我的妾，就是我的人了。”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棠月想不明白，他长得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怎么言行可以如此放浪、如此无赖。
她瞪着他，恼怒地吼道：“我不愿意，你就不能看！”
陆云川又换了轻蔑的表情：“你以为我想看？若不是看你冻得半死不活的，我才懒得管你。”
他说着，松开棠月的手，起身站到一旁。
见她一脸哀怨和怒意，陆云川傲娇地哼了一声，颇有深意地抬了抬眉：“也没什么好看的，姿色平平。”
他不仅看了，还给差评！
棠月气得脖子都红了，扯了软枕就朝他砸去：“无耻！”
陆云川本来玩笑心思正浓，却见她忽然安静下来，用被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少女轻柔的呜咽声断断续续飘进耳中。
陆云川这才察觉自己玩过火，把人弄哭了。
他僵了片刻，走过去戳了戳棠月的胳膊：“哭什么，跟你开玩笑的。”
棠月哽咽着道：“别碰我！”
陆云川怕她把自己捂坏了，又去扯她的被子：“这样会憋死的。”
棠月不理他，拽着被子哭得更加伤心。
陆云川手足无措，他最怕女孩子哭。
小时候把陆沁雪欺负哭了， 那丫头可以哭整整一日。最后还得买一堆好吃的给她，才能哄好。
他像哄孩子似地开口：“别哭了，我明日给你买闻香渊的糕点。”
“不要！”
“给你买云衫坊的衣裳。”
“不要！”
“给你买玲珑阁的首饰。”
“不要！不要！不要！”
安慰一个哭鼻子的少女真的很难！
陆云川懊恼地想，她是因为他说她姿色平平生气吗？
姑娘家都很在意容貌的，谁不想被夸漂亮呀？
这么想着，他又推了推她的胳膊：“刚才是逗你的，不是姿色平平，挺好看的！”
听她哭声滞了一瞬，陆云川觉得自己摸对门路了，又补充道：“真的，不骗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
“最好看的？”棠月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那你看了多少？”
“没看多少，我没脱你小衣......”
话音未落，陆云川手上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
棠月忽然丢开被子，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啊嘶......”
陆云川疼得哼出声，想要把手抽出来，棠月却不松口。
“松开！”他气恼地去捏她的脸，却也没舍得用太大劲儿：“以为你是只可怜的猫，结果是只会咬人的狗！”
棠月牙上又加了些力道，首到嘴里蔓延起淡淡血腥味，才放过陆云川。
“下流！”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陆云川看着被她咬得血淋淋的手掌，怒火中烧。
可对着那泪眼朦胧的小脸，实在说不出训斥的话来。
罢了，她还在发烧，不跟一个病人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强作坦荡地解释：“都说了当时事出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腿就废了。”
“而且把你放到热水里，我就出去了，也......也没看几眼。”
棠月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瓮声瓮气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吃亏了。”
她想了想，不能白让这登徒子占便宜。
“你方才说的，可都算数？”
陆云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棠月抿了抿嘴唇，嗫嚅道：“就你刚才说的，闻香渊的糕点、云衫坊的蜀锦、玲珑阁的首饰。”
陆云川眉眼一弯，笑里藏着万千温柔：“算数，都给你买。”
棠月怔忪地看着他，她发现陆云川好像挺包容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这种包容出现在地位差距如此悬殊的二人身上，实在诡异。
这登徒子在憋着什么坏？
糖衣炮弹，难不成想策反她？
陆云川见她神情古怪，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别乱想，不过是瞧着你今日受了委屈，给你点补偿。”
棠月松了口气，她可没有做双面间谍的脑子。
既然是补偿，那就受之无愧了。
接下来的几日，陆云川都让棠月住在他的屋子里，他自己每晚都睡在书房。
一来是想着她身上有伤，青玉斋人手多，方便照顾。
二来是担心贺之念又找她麻烦，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便能护着她点。
住在青玉斋的日子，每天都有婢女伺候起居饮食。
一日三餐皆不重样，膳食精致丰富。午后还有燕窝、梨汤等滋补的糖水。
陆云川的屋子也比棠月的暖和。她屋里只有一个烧炭的铜炉，陆云川屋里是地暖，即便只穿一件中衣，也不会觉得冷。
他的床是宽大的紫檀六柱架子床，西周有雕花围栏，顶部的承尘是一幅精美的云海宫阙图。床上铺的是昂贵的银白云纹锦被，摸起来又软又滑。
棠月第一次体会到在古代当主子的感觉。
可她住得并不安心。
棠月心里清楚，陆家那几个女眷本就对她不满，若是知道她日日住在陆云川屋里，只会招来更多的敌意。
约莫过了七八日，棠月的腿好了很多，己经可以下床，她便带着清栀回了自己院子。
陆云川见她院里只有一个清栀，又不放心府中其他人，便把秋儿和冬儿安排到她身边照顾。
棠月又仔细休养了十来日，才算彻底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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