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信的红点还在闪。
曾不凡看着那条没看的消息，手指停在空中，不敢点。他屏住呼吸，耳朵里嗡嗡响。耳麦贴着太阳穴，有点烫。
他眨了眨眼，调出许攸的资料。
许攸是袁绍的谋士，爱争功，多疑，和审配关系不好。昨晚开会时因为粮草的事吵了一架，被骂“乱说话”，气走了。这些信息在屏幕右下角，蓝色的字，是系统自动给的。
“老许啊……”他小声说，“你要走就走，别让我扣分。”
他没回消息。
他打开广播功能，输入坐标，定位到许攸现在的位置：黎阳东边三里的帐篷里。
他发了一段视频过去。
画面一闪，出现曹操站在烧光的粮仓前，灰烬飞舞。他笑着说：“我有你，就像鱼进了江！天下计谋都归我了！”
说完，画面断了。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曾不凡关掉界面，松了口气。这样没说真话，又让许攸觉得自己很重要，不会被系统扣分。
但他还没放松，屏幕突然一抖。
红色警告跳出来：
【发现历史变动】
【“乌巢守将换防”是重要信息】
【如果泄露，扣300分】
他的积分本来是412，现在变成了380。之前用了药和回溯记忆，己经花了一些。
他额头出汗，滴在膝盖上。
他知道郭嘉撑不住。上次他说曹操会死，郭嘉当场吐血。再来一次，人可能就倒下了。
正想着，私信又来了。
【曹军不知道乌巢换守将，怎么夜袭？我知道详情，愿意交出来！只要一张保命文书！】
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像敲鼓。
曾不凡咬牙。这人真敢要关键情报！
他赶紧翻商城，想找便宜的道具顶一下。结果最便宜的【情绪稳定剂·试用装】也要200分。他现在只剩380，打不起消耗战。
不能再拖了。
他想起资料里写过一句：许攸自认才华高，常把自己比作张良。
他马上回了一句：
“天命的人自然知道时机，不用别人说。”
发出去。
对方停了两秒。
接着消息疯狂弹出来：
【你说我是命中之人？！我早该投曹操！】
【我不去，你的预言不是错了吗？】
【我要见你！】
【你到底是谁？】
【今天风向怎样？】
【曹军骑兵什么时候出发？】
【乌巢现在有多少兵？】
每一条都让系统报警，积分不断下降：
375…368…352…330…
曾不凡眼睛瞪大。这样下去，今晚郭嘉必出事。
他猛地抬手，在屏幕上点了封锁。
“启动‘意识屏蔽’，目标：许攸。”
按了确认。
“滴——”
一声短响，私信变灰，所有消息卡住，再也刷不出来。
他松了口气，往后一倒，差点摔地上。
可就在这时，耳麦发出刺耳的声音！
外壳发烫，冒烟了。他赶紧摘下来，发现金属边开始发红，白烟从缝里冒出来。
屏幕乱抖，画面扭曲，像水波一样。
然后，黑了。
一切安静。
系统声音响起，不是电子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因果太重，反噬延迟24小时。”
曾不凡坐在地上，手撑着草席，喘气。他抬头看屏幕，积分只剩97，红得吓人，像快没电的灯。
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帘子掀开，曹操探头进来。他看了看桌上的药包，地上的耳机碎片，最后看向曾不凡。
“怎么回事？”他问，声音不高，但很冷。
曾不凡抬头，嗓子干：“有人想改命运，代价太大，系统扛不住。”
曹操皱眉：“谁？”
“一个快要做决定的人。”他苦笑，“他不信自己能赢，非要我告诉他第一步。”
“那你说了吗？”
“我没说。”他摇头，“但我让他觉得，是他自己选的路。”
曹操看他几秒，转身对外面喊：“加强巡逻！有人靠近营地，不管是谁，立刻抓来见我！”
侍卫应声跑开。
曹操回头再看屏幕，发现它比以前暗了，像快没电的灯。
“还能撑多久？”他问。
“不知道。”曾不凡擦了把脸，“下次谁再问我‘我该不该投降’，您就亲自写封招降信送去，别让他们来找我。”
曹操没笑。
他盯着那行红字，慢慢问：“你说他会来？”
“会。”曾不凡点头，“只要他觉得这是天意。”
“那我们等。”
曹操说完，走了出去，帘子落下。
帐篷里只剩曾不凡一个人。
他靠在角落，手摸着腰间的皮袋，里面还有半瓶消炎药。耳麦坏了，充电板放在一边，太阳能板裂了一道缝。
屏幕忽明忽暗，像在喘气。
忽然，一行小字从底下浮上来，没人打赏，也没任务提示，只是静静出现：
【东南风起时，故人持节归。】
蓝字，一闪就没了。
曾不凡猛地抬头，盯着刚才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他慢慢笑了，声音很轻：
“你还真敢用我的话当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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