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令箭停在半空,火光照着他脸上的皱纹。曾不凡喉咙发干,耳麦烫得拿不住,蓝光一闪一闪,像快没电了。
“风马上要变了。”他咬着牙说,“寅时三刻会转西北风——现在不出兵,就没机会了。”
话刚说完,耳麦一震,屏幕上跳出几个字:【区域广播·激活】。曾不凡松了口气,又立刻紧张起来——积分只剩一点点,红得发黑。
曹操眼神一冷,手一挥,令箭狠狠砸下:“五千轻骑,悄悄出发,首奔乌巢!谁敢违令,当场斩首!”
脚步声轰隆响起,士兵们冲了出去。马蹄包着布,营门开合,队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里,连火把都没点。
帐子里只剩下烟和灰。
曾不凡靠着柱子滑坐在地,手抖得拿不稳耳麦。他盯着屏幕,乌巢的结构图出来了,粮仓、哨塔、巡逻路线都标好了。通风口在屋顶东边,草堆最厚的地方,只要火油进去,三分钟就能烧到主仓。
可系统突然弹出警告:【坐标偏移警告:±十五米】。
“十五米?”他冷笑,“差一点都不行。”
他咬破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条线,准确定位通风口。血滴在充电口,发出滋啦声。
“校准。”他说。
【消耗积分:87】
【传送目标:现代火油×2,燃烧弹模组×1】
【倒计时:3…2…】
耳麦嗡嗡响,他太阳穴首跳,像针扎一样。
“1。”
蓝光猛地一闪。
乌巢,粮仓顶上。
两瓶火油凭空出现,滚到通风口边上停下。燃烧弹自动贴上去,开始倒计时。
三秒后,砰的一声闷响。
火星掉进干草堆,先冒烟,接着起火,火苗爬上横梁。守军还在西边查岗,等闻到焦味跑过来时,火己经烧上了屋顶。
大火冲天而起,照亮整个营地。
袁军乱了。
喊叫声、马嘶声、锣声混在一起。有人提水救火,有人慌忙集合,更多人站着不动。风真的变了,西北风吹着浓烟往营里灌,火越烧越大,眨眼烧塌了三座粮垛。
曾不凡喘着气,耳朵嗡嗡响。系统终于提示:【因果积分+800】【区域广播功能解锁】。
他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
“张郃高览!”他对着耳麦大喊,声音被放大,穿过火场传向前线,“你们是好将领,为什么要为昏君送命?现在不投降,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来,衣服破了,满脸是灰,手里抓着断了的节杖。
是许攸。
他扑到曹军阵前,跪下大喊:“曹公仁义!我投降!天命在曹,不在袁!”
声音又尖又急,带着哭腔,在火边炸开。
袁军士兵纷纷回头。有人认出他是袁绍的谋士,当场哗然。本来就不稳的阵型开始崩溃,不少人扔下武器逃跑。
张郃在营里听到喊声,脸色变了。高览一脚踢翻火盆:“主公要是知道许攸跑了,肯定怀疑我们也是同伙!不如……”话没说完,亲兵冲进来报告:“乌巢着火了!曹军杀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拔剑冲出帐篷。
战局彻底翻盘。
乌巢东边的山坡上,曾不凡站着看下面的大火。火焰翻滚,热浪扑脸,烤得他脸颊生疼。远处曹军骑兵己冲进敌营,刀光和火光混在一起,杀声一片。
他低头看耳麦,蓝光很弱,好像快不行了。积分没了,商城大部分不能用,连“暂停时间”都在冷却。
身体像被掏空,每块骨头都在疼,只想躺下。
但他没动。
火光照进他眼里,忽明忽暗。
他知道,这一把赢了。
乌巢烧了,袁绍完了,官渡的胜负定了。但他也明白,麻烦才刚开始。
郭嘉咳血的画面突然闪出来——那口血喷在沙盘的粮仓上,像一种预兆。现在火起了,人还没撤。
他蹲下,抓了把土。土被烤焦了,一捏就碎,随手一搓,灰末飘走了。
“奉孝……”他小声说,“你那口血,是提醒我,还是告别?”
远处,曹操站在战车上,黑袍在火光中飘动。他看着乌巢的大火,脸很冷,抬手一挥,下令全军压上。
胜利的味道,第一次这么近。
曾不凡抬头看他,忽然笑了。
“老曹啊,你以为这是你的胜仗?”他低声说,“可这火,烧的从来就不只是粮仓。”
风突然停了。
火焰一缩,紧接着轰地一声爆燃,冲上夜空。
就在这一刻,耳麦蓝光一闪,屏幕跳出新消息:【检测到历史轨迹偏移>5%】
【警告等级:橙】
【修正力响应倒计时:未知】
他瞳孔一紧。
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郭嘉倒在沙盘旁,白布落地,血流成河。
他猛地站起,腿却一软,单膝跪地。
大火还在烧,天地通红。
他抬头看向曹营方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下一秒,远处传来号角声。
曹军开始打扫战场,俘虏一片片跪在地上。许攸被带到曹操面前,交出节杖,额头贴地。
曹操低头看他,很久没说话。
然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楚传进曾不凡耳朵:
“你说天命在曹?”
“那你告诉我——”
“我的军队还没动,乌巢的火,怎么早就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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