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正眼看我。
那眼神像刀锋划过玻璃，没有温度，却让我全身绷紧。我没动，手还在兜里捏着那颗薄荷糖。她转身走向化妆间方向，脚步没停，声音落在空气里：“明天对戏，别迟到。”
我说：“不会。”
她没回头，也没应声。人群开始散开，副导演小赵举着喇叭喊走位，场务老张抱着器材箱从旁边经过，看了我一眼，低声说：“第一次和程砚搭戏？别慌，她就这样。”
我没说话，只是把薄荷糖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系统浮层安静地挂在视野角落，刚才那一眼交汇，能量条跳了一下，+0.5%。我知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翻开情绪记账本，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写：“+85，面对真正的光，第一次感到不够亮。”写完折好塞进内袋。这不是综艺舞台，没人会给我托底。这里只看实力，只看能不能接住她的戏。
下午两点，排练厅。
阳光斜照进来，地板上有影子晃动。我站在原地，呼吸放慢。外婆教过我一句话：“先听风，再说话。”那时候她在后台等上场，总让我闭眼听观众的动静。现在我也闭了下眼，耳边是空调声、脚步声、远处设备调试的嗡鸣。
睁开眼时，我看见程砚走进来。她换了件浅灰衬衫，头发还是盘着，手里拿着台词本。她走到对面站定，没看我，只对副导演说：“从第一场开始。”
“准备——走！”副导演拍板。
我开口，声音平稳：“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晾衣服。”
这句话在剧本里最普通，可我知道它藏着东西。角色的父亲知道妻子要走，但不说破。我压低语速，尾音微微抖了一下，像是风吹动晾衣绳的声音。
程砚抬头看我，眼神没变，只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翻本子。
我没停。第二句来了：“你最近很累吧。”
声音哑了些，带着试探。我说完那一刻，眼角有点发热，淡金色的光一闪而过。系统提示跳出来：【微情绪波动检测——程砚，专注度提升】。
她手指在纸上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我往前半步，说第三句：“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声音很轻，但我没退。右手无意识抚过左手小指的银戒。这个动作是即兴的，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话落，她抬眼看我。
两秒。我们对视两秒。
系统瞬间刷新：【灵感能量+1.8%，关键情绪节点达成】。
副导演喊“卡”，皱眉看着我们：“你们……加词了？”
“没有。”程砚合上本子，“按剧本走的。”
她语气平静，但我听得出不一样了。她看向我，说：“节奏可以，但‘去医院’那句，再收一点。太满了。”
我点头：“明白。”
“再来一遍。”她说。
第二次走戏，我调整了语气。不再用力，而是把关心藏在平淡里。她说“嗯”的时候，我没有立刻接，等了半拍，才开口问她累不累。这一次，她说完“去医院”后，手指轻轻敲了下本子边缘。
第三次，我干脆闭了下眼再睁。脑海里闪过五哈舞台上粉丝说的话，想起老张女儿拿着我写的诗站在教室念的样子。我把那些情绪压进喉咙，说出来的话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妈，你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
她说“卡”。
作者“闽南的雪筠”推荐阅读《穿越综艺，我成了全能影帝》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全场静了几秒。
副导演看看她，又看看我：“这次……没问题？”
她没回答，只问我：“你以前演过家庭戏？”
我说：“小时候在剧团后台看大人排戏，学的。”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我以为结束了。正准备收本子，她忽然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的节奏……比我想象中稳。”
我愣住。
她补充一句：“明天正式拍，别松劲。”说完就走了，脚步没停，背影笔首。
最后一句几乎是耳语，轻得快听不见：“……有天分。”
我站在原地，手心出汗。系统界面疯狂跳动：【群体敬佩情绪扩散，灵感能量累计3.2%】。场务老张路过，见我没动，特意绕过来提醒：“明天早班六点，别睡过头。”
我说：“知道了。”
他笑了笑，扛着箱子走了。造型师安娜收拾道具经过，瞥了我一眼，摇头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排练厅空了。夕阳照进来，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掏出一颗新糖含住，低声重复第三句台词。
这一次，语气比白天更沉，更真。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
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说得不一样。有时候轻，有时候重，有时候带喘气，有时候几乎无声。我在找那个最合适的点，那个能让程砚真正回头看我的瞬间。
系统浮层还在闪：【高光时刻蓄能进度：7%】。
我继续念。
“妈，你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
说的时候，右手又摸到了银戒。指尖蹭过表面那道细痕，是上次高空穿越时磕的。我记得那天风很大，绳索晃得厉害，范志毅在对面打手势，陈赫在喊我的名字。
而现在，只有我自己。
我闭上眼，再睁。脑子里全是程砚的眼神。她不是随便夸人的。王冕说过，她最讨厌敷衍的表演。哪怕一个呼吸不对，她都会叫停。
可她刚刚说了“有天分”。
我不是在综艺里被捧起来的谢昭了。我是《逆光》的男主，是那个从小在剧团长大、靠小角色活着、因大火改变人生的谢幕。
我翻开记账本，在空白页写下：“+90，她说‘别迟到’，我就没迟到。”
写完笑了笑。这句是自嘲，也是提醒。
脚步声传来。我以为是副导演回来检查场地，抬头一看，是安娜。
“你还在这儿？”她问。
“再练会儿。”
她点点头，把一顶旧帽子放在桌上。“这是道具组找出来的，说是符合你角色小时候用的款式。明天拍摄可能会用。”
我拿起来看了看。布料旧了，边角磨毛，帽檐有点歪。我戴上，对着镜子照了下。
镜子里的人变了。
不再是顶流偶像谢昭，也不是五哈里的carry王。他是那个躲在后台看母亲演戏的孩子，是火灾发生前最后一句“我去帮你拿药”的少年。
我摘下帽子，轻轻放在台面上。
窗外天快黑了。灯光自动亮起，照在空荡的排练厅中央。我站回原位，深吸一口气。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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