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混子,在破庙里啃着烧饼,对全世界竖中指。
这才是李黑的诗。
当晚,李黑躲在城外破庙,听着远处追兵的马蹄声,忽然笑了。
他明白了。
他不用成为李白,也不用超越杜甫。
他要做的,是把那些“注定”的诗,打碎,重铸,变成自己的话。
他翻出记忆里的诗,一首一首,改。
改李白的豪:
>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
> “君不见烧饼从天降,砸我头上一声响。”
改杜甫的悲: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
> “酒楼吃剩一盘菜,不如庙里半碗粥。”
改王维的静:
>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
> “破庙不见人,但闻放屁响。”
改李贺的奇:
> “昆山玉碎凤凰叫” →
> “我家锅破老鼠叫,惊得月亮掉树梢。”
改白居易的俗:
>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
> “同是破庙啃烧饼,一口咬出半条命。”……
他越改越疯,越改越畅快。
不再是“抄”,而是——砸碎偶像,重塑自己。
三日后,诗冢前。朝廷派来三百兵卒,要掘墓毁诗。
王诗仙带着十大才子,亲自监工。
“今日,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王诗仙高声道,“诗有正统,不容亵渎!”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是李黑。
他站在诗冢之上,手持一卷破纸,朗声念:
“我本楚狂人,手持烧饼走风尘。
不拜诗仙不拜圣,只敬烧饼半块真。
世人皆说诗高雅,我道诗是破碗盆。
盛过冷饭也盛泪,照见人间苦与辛。
若问此诗何处来,不在天上不在坟——
在你我,未说完的,下一句。”
诗成刹那,天地寂静。
不是因为美,是因为——真。
他不再用李白的酒,杜甫的泪,王维的月,白居易的笔。
他用的是——自己的命。
破庙、烧饼、冷饭、破碗、放屁、啃骨头……
这些被“正统”诗坛踩在脚下的东西,
在他手里,成了诗。
王诗仙脸色惨白:“你……你这不是诗!”
“不是诗?”李黑反问,“那你说,什么是诗?”
“诗是风雅!是教化!是传世之言!”
“可风雅能当饭吃?”李黑冷笑,“教化能救活一个饿死的娃?传世之言,能暖一个冻死的乞丐?”
他指着诗冢:“你们把诗当神供着,可诗的魂,早被你们埋了!”
“诗不是坟,是火。它不该被刻在石头上,它该在——活人嘴里,活人心里,活人命里。”
话音未落,他点燃诗稿。
火光冲天,照亮整座诗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诗冢的墙,开始裂开。
那些刻在石壁上的诗,一个字一个字,从墙上剥落,化作光点,飞向夜空。
李白的“黄河之水”,杜甫的“朱门酒肉”,王维的“空山新雨”,白居易的“同是天涯”……
全都飞了。
飞向长安的街头巷尾,飞进破庙,飞进酒肆,飞进乞丐的碗里,飞进烧饼的香气中。
它们不再是“圣诗”,不再是“天机”。
它们成了——人间烟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李黑抄诗》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李白来了。
他站在远处,望着漫天飞舞的诗句,喃喃道:
“原来……诗不是谁的。
它只属于——愿意说真话的人。”
柳如烟也来了。
她走到李黑身边,轻声说:
“你终于,不是‘抄诗人’了。”
李黑笑了:“我不是。”
“我是——第一个说‘不’的人。”
他抬头,望着满天诗句,像一场逆着下的雪。
他知道,从今天起,诗,不再是神坛上的供品,而是——
每个普通人,都能说出口的,自己的话。
火光熄了,诗句飞了。
可朝廷的刀,没熄。
李黑站在诗冢前,望着漫天光点如雪纷扬,忽然觉得累。
他以为烧了诗冢,就能烧掉枷锁。
可他忘了——有人靠诗活着,更有人靠“诗的规矩”吃人。
“拿下!”一声暴喝。
三百甲士持刀围上,火把映红半山。
为首的是御史中丞崔判,白面无须,眼神阴鸷,腰间玉佩刻着一个“律”字。
他冷冷盯着李黑:“毁我诗冢,惑乱人心,罪该万死!”
李黑笑了:“诗冢?那是诗坟。你们把诗刻在石头上,是怕它活过来咬你们?”
“放肆!”崔判怒喝,“诗有法度,字有规矩,岂容你这般狂徒篡改?”
“法度?”李黑反问,“谁定的?”
“自是先贤圣人!”
“可先贤写诗时,也没人管他‘平仄对仗’!”李黑吼道,“李白写‘床前明月光’,是先翻韵书?还是先想你爹?”
全场一静。
崔判脸色铁青:“此等粗言,也配称诗?来人!打入诗囚营,让他尝尝‘正诗’的滋味!”
“诗囚营”在长安西郊,一座废弃的书院,高墙铁栅,门上挂一块黑匾:正音堂。
进去的人,不是囚犯,是“诗囚”——
所有写“不合体例”之诗者,皆囚于此,以正诗道。
李黑被铁链锁着推进去时,看见满院人:
有写“烧饼诗”的老翁,
有写“骂官诗”的书生,
还有个疯女人,整天念:“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吃掉十个馍。”
他们都被剪了舌?没有。
他们都被打残?没有。
他们只是被逼着——反复抄写《诗律正典》。
“平仄平平仄,仄仄仄平平。”
“押韵须依《广韵》,不得用俗字。”
“咏物须高雅,不得涉饮食、排泄、市井之声。”
三百囚徒,低头抄写,笔尖磨出血,纸上全是“规矩”。
李黑被按在案前,递来一卷《正典》、一支笔、一砚墨。
监吏冷声:“抄满一百遍,可减刑一日。抄错一字,鞭十下。”
李黑看着那“平仄平平仄”,忽然笑了。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
“平仄平平仄,不如放个屁。
响过无人问,臭了自己急。
若问此律何,最讲理。”
监吏一看,暴跳如雷:“大胆!竟敢亵渎诗律!”
他举起鞭子就要抽,可李黑不躲,反而大笑:
“你们以为,锁住手,就能锁住诗?
你们以为,烧了诗冢,就能灭了火?
可诗不在纸上,不在墙上,不在书里——”
他指着自己的头,“在脑子里!在心里!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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