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锅中的梨肉己经足够软烂，汤汁也变得温润，凌月才极轻地在他怀里动了动：“……好了。”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随即才缓缓松开。
蒋牧尘终于首起身，但一只手仍搭在她腰侧。
凌月拿起汤勺和碗，背对着他，小心地将梨块和汤汁盛入碗中。
而后他们回到了沙发上，蒋牧尘喝得很慢，一勺接一勺，非常珍视她为自己煮的东西。
一碗汤很快见底。
蒋牧尘将空碗随手放在一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抬手用指腹抹去唇角一点，又拉过凌月细嫩的小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下，就这样紧紧抱着她，蜷缩在了沙发上。
“我会为了你好好赚钱的。” 他闷声道： “小月，你也要好好爱我。”
蒋牧尘是山里汉子，他特别能喝酒，可是他今天醉成了这样，可想而知他为了那些应酬喝了多少杯，在世人眼里，他为了她抛下了原有的生活，来到了这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
可是凌月完全不感动。
因为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如果蒋牧尘真的懂怎么爱一个人，那么他就会放她自由。
可是，他不会。
他所谓的爱，是偏执的，是扭曲的，是将她视为独属物品的疯狂占有。
他宁愿拉着她一起在名为“爱”的泥潭里沉沦，也绝不会松开手。
“……嗯。” 她最终，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毫无波澜的音节，算作回应。
听到这声回应，蒋牧尘似乎满意了，手臂又收紧了些，沉重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均匀——他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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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敲响了隔壁王大妈的门。
王大妈是否在家呢？
蒋牧尘没有给她任何钥匙，所以她出不去这座大楼，她打算向王大妈借一下钥匙，至少，让她出去一趟，找锁匠弄一把备用的。
而后她会再回来，蒋牧尘发现她没有逃跑，说不定就会彻底放松对她的戒备。
现在逃跑，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脑海里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而且大概率会被立刻抓回来的。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就在凌月几乎要放弃时，门内传来了拖鞋趿拉的声音和一个带着浓重河南口音的、略显沙哑的询问：“谁呀？恁晚啦？”
是王大妈！她在家！
凌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压低声音，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又带着一丝恳求：“王大妈，是我，隔壁的小月。”
门链“哗啦”一响，门开了一条缝，王大妈带着睡意的、布满皱纹的脸露了出来：“咦？小月啊？咋啦闺女？出啥事儿啦？”
“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我家的大楼通行钥匙不小心丢了，我又想出去买点菜，您能不能把您家的借我一下，我回来就还给您。”
王大妈眯着眼，借着楼道昏暗的光线仔细瞅了瞅凌月。
“大楼通行钥匙... 俺不当出门，可能也找不到了，俺先给你找找吧。” 她又转身走进屋里，凌月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生怕蒋牧尘突然回来了。
门虚掩着，留下一条缝。
她的耳朵极力捕捉着屋内王大妈翻找的细微声响，同时更警惕地竖起来，时刻关注着楼道的动静，生怕下一秒就传来蒋牧尘的声音。
冷汗几乎浸湿了她单薄的后背。
时间仿佛也被无限拉长。
过了不知多久，王大妈终于又趿拉着拖鞋回到了门口，她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哎呀，闺女，你看俺这记性！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放哪个犄角旮旯了。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俺找到了，晚点儿给你送过去，中不？”
凌月的心像是骤然坠入了冰窟。
不过她的的脸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理解的笑容，声音依旧保持着轻柔：“没关系的，不着急……那您找到了再告诉我吧，真是太麻烦您了。”
“中中中，放心吧闺女，俺找到就给你拿过去。”
王大妈连连点头，依旧是那副热心肠的样子。
“谢谢，那您早点休息。” 凌月再次道谢，然后几乎是逃跑似的，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家门前，生怕让蒋牧尘撞见她又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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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五点整。
夕阳的余晖被高楼切割成狭窄的光带，斜斜地投进长长的廊道，在冰冷的地砖上拉出扭曲变形、如同牢笼栅栏般的影子。
凌月正在熟睡，疲惫让她暂时逃离了现实，呼吸轻浅。
殊不知，就在一门之隔外，那条幽深寂静的廊道上，淳朴老实的王大妈，此刻正极力踮着脚，手紧紧捂着嘴巴，向一个高大的男人低语着什么。
而那个男人，正是蒋牧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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