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还在解释着什么，但是蒋牧尘己经听不进去了。
“你那么爱撒谎。” 蒋牧尘温柔抚摸她战栗的背脊： “我要怎么惩罚你好呢？”
他忽然松开了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转而捧起她的脸。他的手掌很大，几乎能完全包裹住她的脸颊，力道不容挣脱，迫使她盈满泪水的双眼只能看向他。
“你这张小嘴...” 他的拇指着她不住发抖的嘴唇，“总是在欺骗我。”
他微微歪头，“既然你总是不说实话……”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平稳，“那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他松开了手，站起身。
凌月的呼吸骤然停止，巨大的恐惧僵住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肉，让她连颤抖都忘了。
她看着蒋牧尘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厨房的方向。
不……不可能是…… 厨房里传来抽屉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金属与木质结构摩擦时，发出的轻微而清晰的“铮”声——那是刀具被从刀架里抽出的声音。
凌月魂飞魄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门口。手指疯狂地在门把手上拧动——纹丝不动。他刚才反手锁门时，一定连安全锁链都扣上了。
这一刻，凌月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的指尖在冰冷的门把手上徒劳地滑落，留下几道汗湿的痕迹。
厨房里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正一步步逼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僵首的身体，凌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离她最近的一扇门，像一阵风般闪身进去，“砰”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撞上，反手“咔哒”锁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门外，蒋牧尘的脚步声停住了。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几秒后，他那平稳得可怕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回响：
“小月又躲起来了吗?”
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 “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
凌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一丝呜咽泄出。她双腿发软到无法站立，跪坐在地蜷缩起来，她的身后有一面镜子，她微微回头，镜面映出了她此刻惊恐万状、狼狈不堪的脸。
无处可逃。
“嚓…嚓…” 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并没有试图破门，反而像是在门外踱步。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是平静，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毛骨悚然，“我喜欢乖巧的你，如果你现在出来，让我割掉你的舌头，我保证我会很温柔的。”
“我不会骗你的。” 他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凌月的耳朵，“只要一下，以后你就再也不会说谎了。”
这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镜子里映出凌月惨白的脸，她的眼底满是绝望，看着镜中自己颤抖的嘴唇，仿佛己经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切割皮肉的剧痛。
“或者……”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转向，“我数到三。”
三秒之后，如果她不出来，那他粗暴一些就不能怪他了。
他的语调骤然变冷。
“一。” 凌月猛地环顾西周。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瓶未开封的漱口水。
窗帘后面？那里根本无处藏身。
“二。” 她的目光落在储物柜上。那是唯一可能藏身的地方——但太浅了，根本容不下一个成年人，更别说是一个168的舞蹈生。
脚步声停在门外，金属与门板轻轻碰撞发出脆响。他在用刀尖敲门。
“三。” 时间凝固了。
“看来小月不肯做个乖女孩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他的脚步声停在了门边。 凌月能感觉到，他此刻就站在门外，与她仅一门之隔。
“如果你再也不会说话了，那我就成了你唯一的依靠。” 他的语调带着一种病态， “这样是不是很好，嗯? 小月？”
突然——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落在门板上，震得凌月浑身一颤，银白的刀刃就这样探进了身。
“啊! ” 凌月失声尖叫。
“咚！” 第二下劈砍接踵而至，木屑飞溅。
一道寒光从破开的缝隙里透进来，那依然是砍刀锋利的刃口。
凌月连滚带爬地向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砖墙上，眼泪争先恐后的淌下脸颊，她听见了他温柔的声音：
“你看，” 他的声音透过裂缝传来，带着喘息的兴奋，“我又找到你了。”
“咚！咔嚓——” 门板中央裂开一个大洞。
一只眼睛突然出现在洞口，瞳孔在黑暗中发光，牢牢锁住她。
“小月，你果然在这里。”
门板在沉重的劈砍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如雪花般飞溅，一刀又一刀，那个破洞越来越大，凌月能清晰地看见蒋牧尘脸上那可怖的神情。
他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咔嚓——” 最后一下劈砍，整扇门终于彻底崩裂。碎裂的木块散落一地，
下一秒，整扇支离破碎的门被猛地踹开。
蒋牧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那把厚重的砍刀，刀尖还在往下滴落木屑。他的身上溅上了几点污渍，嘴角却挂着温柔至极的微笑。
凌月瘫在墙角，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他不急不缓地走近，砍刀在瓷砖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蹲下身，用没握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怕成这样？” 他的指尖滑过她冰凉的耳垂，“早听话不就好了？”
砍刀被随意放在一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强迫她张开嘴。 “嘘……很快就好。”
凌月把自己蜷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
她看见，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不过手掌长短，刀身狭窄，闪着阴冷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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