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在一栋房子面前停下。
这里正是凌月从前的家，蒋牧尘将她抱下车，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了几层台阶。
门一推开，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妈妈洗衣服最喜欢用上海硫磺皂，皂香味透过阳台飘了过来，那股独特的、带着点涩意的皂香味透过阳台飘了过来，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她的心跳开始无法控制地加速，砰砰撞击着胸腔。
这里真的是自己家？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屋内——五斗柜上盖着钩花白纱，上面摆着印有“北京”字样和天坛图案的搪瓷缸；墙上挂着的月份牌美人画有些泛黄；窗户上贴着崭新的窗花，是妈妈逢年过节就爱剪的喜鹊登枝……
每一个细节，都刻着她从小到大的记忆。
她在想，如果妈妈看见自己跟蒋牧尘在一起，肯定会很激动吧，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报警... ...
“月月？” 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匆匆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被蒋牧尘小心翼翼抱进来的女儿时，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你终于回家了……”
蒋牧尘将她放在了沙发上，妈妈走过来，连忙向他道谢：
“谢谢你啊牧尘，这么照顾我们月月……” 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感激，眼圈更红了，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凌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妈妈的反应并非她预想中的激动质问或试图求助，而是一种近乎卑微的感谢。
她瞬间明白了——她的家人都己经接受了现状，甚至……不敢反抗。
“妈，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蒋牧尘语气温和，姿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坐在凌月身边，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肩膀，“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会常来看您。”
事情很简单，她的母亲前段时间精神出现了问题，现在才治好，父亲己经不在人世了。
这意味着，在面对蒋牧尘的时候，她的家人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或许甚至开始觉得，她跟蒋牧尘在一起... ...是一个好的归宿。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妈妈又进厨房忙前忙后，蒋牧尘也挽起袖子进去帮忙，放在柜台上的收音机滋滋作响，开始播报天气预报，她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没有人能想象到她这个时候得有多绝望。
门口放着蒋牧尘带来的礼物，这些东西在他们抵达之前就提前送来了，上好的烟酒茶叶，各种各样的土特产，腊肉... ...一眼望去，几乎堆满了小小的角落。
这是大山里的习俗，尽管这个家里己经没人喝酒了，但是女婿上门拜访就一定要送酒。
凌月感觉非常恶心。
很快，到了饭点，一盘盘菜被摆上了桌子。
北京人的日常饮食里没有重油重辣，再加上凌月怀孕了，菜都比较清淡，糖醋排骨，清炒小油菜，红烧鲤鱼，冬瓜蒸排骨... ...还有，她走到哪里都有的老母鸡汤。
熟悉的香味弥漫着，勾起的却是凌月复杂难言的心绪。
她知道妈妈爱自己，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将所有的关爱与愧疚，都倾注在这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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