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正君背着小娟匆匆离去的背影,盛雪竹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刚要撑着地面站起来,手掌按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水泥袋,袋子往下一滑,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往前一倾,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正好按在一块边缘锋利的水泥碎块上。“嘶——”盛雪竹倒吸一口凉气,倒抽的冷气带着尘土呛得她咳嗽起来,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到肩膀。她抬起手一看,一道深深的伤口从掌心蔓延到指根,伤口边缘的皮肤翻卷着,鲜红的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的水泥粉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小花,像极了老家院子里种的山丹丹花。“你没事吧?”俞乐山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他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把她拽着站了起来,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语气里带着责备又有些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这么深,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走,我带你去医务室找乔干事包扎,他那儿有消毒的碘酒和干净的纱布。”
“不用了,我自己药箱里有纱布和碘酒,回去找个干净地方处理一下就行。”盛雪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药箱,药箱上沾了不少水泥灰,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拍了拍,青丘山的卫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刚要打开搭扣,俞乐山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箱背在自己肩上,动作干脆利落,语气坚决得不容反驳:“你手都流血了,怎么自己处理?万一包扎不好感染了,轻则发烧重则留疤,必须去医务室!”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她的手腕往医务室走,他的手很有力,掌心带着常年劳动的粗糙茧子,蹭得她手腕有些发痒,却意外地很温暖,像寒冬里的一团炭火。医务室离后院不算太远,两人踩着尘土快步走着,北风刮在脸上有些疼,盛雪竹看着俞乐山宽厚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医务室里,乔正君刚把小娟安顿在靠窗户的病床上,给她盖好洗得发白的薄被,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比刚才降下来一些,才松了口气,轻轻舒了口气。他转身正要去拿体温计,就看见俞乐山拉着盛雪竹走了进来,连忙迎上去,目光落在盛雪竹流血的手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关切:“怎么弄的?伤口这么深,得赶紧消毒!”
1977年的初秋,梁川市的晨雾还带着夏末的余温,黏糊糊地贴在土路上,踩上去能留下浅浅的脚印。盛雪竹拎着一个褪色的蓝布行李袋,站在县知青办门口,手指反复着袋口磨出毛边的缝线——那是她用剪刀细细修剪过三次,却还是挡不住岁月磨损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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