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粮荒的善后事宜刚有眉目,一封来自北境的急报便如惊雷般炸响在京城。驿卒浑身是汗,跪在紫宸殿外,声音带着哭腔嘶吼:“陛下!北境云城失守!前守将林威旧部发动叛乱,叛军己占领云城,扬言要为林威报仇,推翻朝廷啊!”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沈清辞捏着那份染了沙尘的急报,指尖冰凉 —— 林威,去年因勾结突厥、意图谋反,被她设计擒杀,其旧部多是他一手提拔的边军将士,对他忠心耿耿,如今叛乱,显然是冲着她和新帝来的。
赵珩脸色铁青,猛地一拍龙椅:“胆大包天!传朕旨意,命李将军为北境平叛主帅,率兵五万,即刻北上平叛!”
李将军领命出征,可不过半月,北境便传来坏消息 —— 李将军率领的大军刚抵达云城外围,就陷入了叛军的包围。驿卒带来的战报上,满是血渍:“叛军熟悉北境地形,利用沙丘、峡谷设伏,我军损失惨重。更糟的是,叛军截断了我军粮草运输线,如今大军粮草仅够支撑三日,恐难坚持!”
沈清辞看着战报,眉头拧成死结。若再派大军北上,不仅会掏空本就因南方粮荒而紧张的国库,还可能让西域诸国趁机生事;可若不增援,李将军的五万大军恐将全军覆没,北境防线也会彻底崩溃。她在书房来回踱步,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本《北境将帅名录》上,突然停住 —— 林威旧部中,有一位名叫张毅的副将,去年林威勾结突厥时,他曾极力反对,被林威贬为庶民,如今赋闲在家。
“或许,张毅能帮上忙。” 沈清辞立刻派人去请张毅。不多时,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容刚毅的男子走进书房,正是张毅。他见到沈清辞,虽有不满(当年林威被擒,他曾认为朝廷处置过急),却仍躬身行礼:“草民张毅,见过丞相大人。”
沈清辞起身相迎,开门见山:“张将军,如今林威旧部叛乱,北境危急,不知你可有破解之法?”
张毅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丞相大人,叛军虽声势浩大,却并非铁板一块。林威旧部分为两派:一派是真心追随林威、痛恨朝廷的死忠,以副将马坤为首;另一派是被裹挟的普通将士,他们多是因家人在北境,担心被朝廷清算,才被迫叛乱。还有,叛军能得到部分牧民支持,是因为马坤许诺,叛乱成功后,将突厥占领的草场分给牧民 —— 牧民们不知马坤己暗中与突厥勾结,还以为他是为北境百姓谋利。”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如此说来,若能揭穿马坤与突厥的勾结,再许以招降条件,或许能瓦解叛军?”
“正是。” 张毅点头,“草民愿前往叛军大营劝降,只是马坤对草民恨之入骨,此行凶险,还需朝廷派兵暗中接应。”
沈清辞当即决定:“我派赵忠率领三千轻骑,秘密北上,待你发出信号,便突袭叛军粮草库,断其补给。”
次日,张毅乔装成牧民,混入云城。叛军大营中,马坤见到张毅,果然怒不可遏,拔剑指着他:“叛徒!你还敢回来?”
张毅面不改色,高声道:“马将军,我是为将士们而来!林威勾结突厥,欲将北境献给突厥,你难道不知?如今你又与突厥暗中往来,许诺将草场分给牧民,可突厥早己下令,待叛军攻破京城,便要将北境牧民尽数迁往西域为奴!你这是在害了将士和牧民啊!”
马坤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将士们,把这个叛徒拿下!”
可不少将士却面露犹豫 —— 他们中有人早己察觉马坤与突厥使者往来密切,只是不敢多问。张毅趁机拿出林威与突厥勾结的密信(当年沈清辞特意留下的证据),高声宣读:“大家看!这是林威写给突厥的信,上面写着‘待我攻破云城,便献城归降’!马将军如今做的,与林威有何不同?”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传来喊杀声 —— 赵忠率领的轻骑,己按照约定,突袭了叛军粮草库。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叛军将士见状,顿时军心大乱。
“将士们!朝廷己下令,凡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愿意继续从军的,编入朝廷军队,享受边军待遇;愿意解甲归田的,朝廷给予五十亩良田和半年口粮!” 张毅高声喊道。
叛军将士本就人心惶惶,听到招降条件,纷纷放下武器。马坤见大势己去,想趁乱逃走,却被张毅一剑制服。
云城解围的消息传回京城,满朝欢腾。沈清辞却并未放松 —— 她深知,牧民之所以支持叛军,是因为北境草场被突厥侵占,生活困苦。她向新帝奏请:“陛下,臣恳请派使者与突厥交涉,收回被侵占的草场,同时减免北境牧民三年赋税,发放种子和农具,助他们恢复生产。”
新帝准奏。数月后,突厥迫于大靖压力,归还了北境草场;北境牧民分到了良田和种子,日子渐渐好转,再也无人提及叛乱。沈清辞又奏请任命张毅为北境副守将,协助李将军镇守北境。
站在北境的城墙上,沈清辞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清楚:这场叛乱的平息,不仅靠武力和智谋,更靠对百姓的体恤。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才能真正巩固边疆,让大靖的北境,永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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