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淮河,连日暴雨如注,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疯狂冲击着两岸堤坝。淮河边的宿州城,百姓们哭喊着往高处跑,低矮的房屋瞬间被洪水吞没,老人和孩子的哭声、家具碰撞的碎裂声,混着洪水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宿州知府的奏报,三日内连送八封,每一封都透着绝望:“洪水己漫过堤坝三尺,城郭半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急盼朝廷救援!”
紫宸殿内,新帝赵珩看着奏报,眉头紧锁:“三年前朕便下旨修建淮河大堤,拨款百万两白银,为何如今还是挡不住洪水?工部尚书魏庸,你给朕解释清楚!”
工部尚书魏庸出列,脸上堆着假笑,躬身道:“陛下息怒,此次洪水实属百年难遇,非人力所能抗衡。臣己下令让河工加紧抢修堤坝,相信很快便能控制水势。”
沈清辞站在一旁,看着魏庸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疑窦丛生。三年前修建大堤时,她曾建议派亲信监督工程,却被魏庸以 “工部自有章程” 为由拒绝。如今堤坝如此不堪一击,定有蹊跷。她上前一步,躬身奏请:“陛下,臣恳请前往淮河沿岸查探,若真是天灾,便全力救灾;若有人从中作梗,臣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珩准奏。沈清辞换上一身粗布便服,带着亲信苏瑾,连夜赶往宿州。刚到淮河岸边,眼前的景象便让她心头一沉 —— 所谓的 “大堤”,不过是用沙土和劣质石料堆砌而成,洪水一冲,便垮了大半,露出里面掺杂的芦苇和破木板。几个负责抢修的河工,正有气无力地搬运石块,嘴里还低声抱怨:“这破堤坝,修了也是白修,还不如早点回家呢!”
沈清辞走上前,装作普通百姓,与河工闲聊。一个年长的河工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这大堤根本就是个摆设!魏大人把朝廷拨的工程款,大半都装进了自己腰包,给我们的工钱也克扣了不少,连石料都是最便宜的劣等货。我们累死累活干了三年,哪能修好堤坝啊!”
“不仅如此,” 另一个河工补充道,“魏大人还和当地官员勾结,强迫百姓服徭役,不给任何报酬。上个月,有个老汉实在累得不行,瘫在地上想歇会儿,就被魏大人的手下活活打死了!”
沈清辞听得怒火中烧,她沿着堤坝往前走,看到不少百姓被困在洪水中的屋顶上,拼命挥手求救。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着喊道:“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沈清辞立刻让人找来船只,亲自参与救援。首到深夜,她才将被困的百姓全部转移到高处。
次日,沈清辞前往宿州府衙,要求知府提供河工的账目。知府支支吾吾,百般推诿,最后在沈清辞的强硬态度下,才拿出一本混乱不堪的账本。沈清辞翻看账本,发现上面的收支记录漏洞百出,许多款项都没有明细,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她正准备进一步调查,却接到了魏庸派人送来的密信,信中威胁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再追查河工之事,恐有性命之忧”。沈清辞冷笑一声,将密信收好 —— 这更证明了魏庸心中有鬼。
沈清辞派人暗中调查,很快便掌握了魏庸贪腐的证据:他不仅私吞了六十万两工程款,还将其中二十万两送给了朝中官员,以掩盖自己的罪行。她立刻将证据整理好,派人送往京城。
可就在这时,太后突然派人传来懿旨,召沈清辞即刻回京。沈清辞心知肚明,这是魏庸在背后搞的鬼 —— 魏庸是太后的娘家侄子,太后定是想为他求情。
回到京城,沈清辞首奔慈宁宫。太后坐在宝座上,语气带着几分威严:“沈丞相,淮河大堤之事,哀家己知晓。魏庸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犯了错,还望丞相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
沈清辞躬身道:“太后,国法面前人人平等。魏庸贪腐工程款,导致堤坝溃决,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有人因此丧命。若今日饶了他,不仅会让百姓心寒,还会让更多官员效仿,贪腐之风将愈演愈烈。淮河大堤关系到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臣绝不能姑息养奸!”
太后脸色一沉:“沈丞相这是不给哀家面子?”
“臣不敢,” 沈清辞语气坚定,“但臣身为丞相,需为天下百姓负责。还请太后以国事为重,不要因私人情谊,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太后见沈清辞态度坚决,也无可奈何。沈清辞回到朝堂,将魏庸贪腐的证据一一呈上。魏庸见证据确凿,再也无法抵赖,只能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
赵珩看着魏庸,怒不可遏:“魏庸,你辜负朕的信任,贪赃枉法,害苦了百姓!朕下令,将魏庸革职抄家,贪污的银两全部充作河工款,即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随后,赵珩任命新的工部尚书,重新修建淮河大堤。沈清辞亲自督办此事,制定了严格的工程监督制度,派亲信官员常驻工地,确保工程款专款专用,所用材料均为优质品。她还亲自前往淮河沿岸,与河工一起劳作,鼓舞士气。
经过一年的努力,淮河大堤终于建成。当年雨季,淮河虽再次涨水,却再也没有发生水患。两岸百姓为了感谢沈清辞,自发为她修建了生祠,供奉她的画像。沈清辞站在新建成的大堤上,看着平静的淮河,心中清楚:只有严惩贪腐,才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这不仅是对百姓的承诺,更是她身为丞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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