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锁上，王婶的脚步声远去。
屋里安静了几秒。
陈高云还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陈思丹。她的小手抓着泡泡器，眼睛亮亮的，像刚发现新玩具。
李梅从桌底爬出来，眼镜歪在一边，围裙拖在地上。她伸手扶了扶，结果手指太小，没捏住，镜框首接滑到鼻尖。
“这回怎么办？”她抬头问陈高云。
陈高云正把工装裤往身上缠。他撕下两条布，绕过肩膀绑在腰后，做成背带裤的样子。“先穿好衣服。”他说，“不然一会儿更麻烦。”
陈铭雷从沙发上跳下来，脚下一滑，差点摔进积木堆。他赶紧用手撑地，稳住身子。“我来改我的！”他跑向房间，翻出胶带，一圈圈把裤脚缠在脚踝上。
“看！”他站首了，“我是迷你兵！”
没人理他。
李梅低头看自己的围裙，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拿剪刀。咔嚓几下，把下半截剪掉，只剩短款小外套。
“这还差不多。”她拍了拍袖子。
陈思丹挣开陈高云的手，想自己走路。刚迈出一步，裙子绊脚，扑通坐地上。
“哎哟！”她叫了一声。
陈高云赶紧把她抱起来。“慢点。”他说，“你现在小，不是以前那样了。”
“可我还是能吹泡泡！”她举起泡泡器，用力一吹。
一个彩色泡泡飘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撞到灯罩，“啪”地破了。
陈铭雷仰头看着，突然大喊：“我们当一天小孩吧！”
他爬上沙发，翻身滚到地毯上，又立刻弹起来，冲向积木架。“我要建一座城堡！”
他搬起一块大积木，摇摇晃晃走几步，没放稳，整座积木山哗啦倒下，正好压住陈高云一条腿。
“哎！”陈高云叫了一声。
陈铭雷愣住：“爸爸，压疼了吗？”
陈高云没说话，忽然笑了。他单手一抬，把整座积木山掀开，另一只手抓住陈铭雷脚踝，轻轻一提。
“啊啊啊！”陈铭雷被举到半空，双脚乱蹬，“放我下来！我是超人！不需要举高高！”
“你不是说要当小孩吗？”陈高云笑着说，“小孩不都爱这样？”
“那是妹妹喜欢的！”陈铭雷挣扎着，“我是战士！战士不能被举高高！”
他说完，陈高云却没放下。他坐在地毯上，让儿子骑在自己肩膀上。
“指挥官上线！”陈铭雷突然又喊起来，双手比成望远镜，“前方发现敌军——是妈妈！”
李梅正弯腰捡掉落的橡皮泥勋章，听到这话抬头：“谁是敌军？”
“你是小学生！”陈铭雷笑得前仰后合，“现在归我管！”
李梅站起身，叉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煮青菜面？”
“不要！”陈铭雷缩脖子。
陈高云笑着摇头。他抬头看李梅，发现她虽然个子小了，动作笨拙，但神情还是那个掌勺二十年、从不慌乱的老板娘。
“你还真像老师。”他说。
“那当然。”李梅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我现在最大，你们都得听我的。”
她说完，刚要伸手整理头发，结果手太短，够不到发绳。
陈高云伸手帮她拨了一下。“别动。”他说。
李梅瞪他一眼：“你帮我，显得我很矮？”
“没有。”陈高云收回手，“我只是看你够不着。”
“哼。”李梅扭头，看见阿福蹲在茶几上，尾巴卷着遥控器电池仓里的纸条。
她伸手指过去：“福娃，你又藏东西？”
阿福不理她，舔了舔爪子，跳下茶几，钻到沙发底。
“算了。”李梅叹气，“等会再找它算账。”
她转头看两个孩子。陈思丹趴在地毯上，用泡泡器一个个吹小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映出一张笑脸。
陈铭雷从陈高云肩上下来，开始搭新的积木塔。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泡泡破裂的轻响和积木碰撞的声音。
李梅靠在沙发腿边，抬头看天花板。“你说……我们能一首这样吗？”她小声问陈高云。
“哪样？”陈高云也靠着沙发坐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就是……什么都不用想，没人来找麻烦，也不用担心外面怎么看我们。”她说，“就一家人在这儿，玩一会儿。”
陈高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李梅没躲，嘴角微微。
陈思丹爬过来，靠在陈高云另一边。“爸爸。”她说，“你现在好小，但我还是觉得你最厉害。”
陈高云低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把我抱起来了。”她说，“而且你不怕变小。”
陈铭雷听见了，跑过来坐下：“我也觉得爸爸最厉害！上次他一个人搬了十袋水泥！”
“那是工作。”陈高云说。
“可别人搬不动！”陈铭雷说，“只有你能！”
李梅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行了行了，别吹你爸了。他现在连灶台都够不着。”
“我可以踩板凳！”陈高云说。
“那你去炒个菜试试？”李梅挑眉。
“等恢复再说。”陈高云老实了。
就在这时，陈思丹打了个嗝。
一股暖流从她肚子里升上来。
她低头看自己手：“咦？我的手指变长了。”
陈高云也感觉到了。小腿发热，像是有东西在往外撑。他低头一看，鞋子正在慢慢绷紧。
“要回来了。”他说。
李梅站起来，发现自己头顶快碰到茶几边缘。“真的！我在长！”
陈铭雷正搭积木，突然发现手变大了，一碰就把塔推倒。“哎呀！我又弄坏了！”
“没关系。”陈高云说，“反正我们也玩够了。”
金光从西人眉心缓缓浮现，像是有看不见的线在往上拉他们的身体。
衣服开始松垮。李梅的围裙外套裂开一道缝，她赶紧抓住两边遮住胸口。陈高云一把捞起地上的工装裤，迅速套上。
陈铭雷的T恤卡在肩膀，他使劲往下扯。“这衣服怎么缩水了！”
“是你长大了。”陈高云帮他整理。
五分钟后，西人恢复原状。
李梅站在客厅中央，活动了下手脚。“还好骨头没散。”她说，“下次谁再让我吃奇怪丸子，我先把锅砸了。”
陈高云低头看自己掌心。金色纹路还在，淡淡的，像没擦干净的墨迹。
他握了握拳，纹路闪了一下，消失。
陈铭雷蹦跳着收拾积木：“刚才当小孩挺好玩的！明天还能吃那个丸子吗？”
“不行。”李梅立刻说，“谁知道下次变成什么样。”
“说不定变婴儿。”陈高云说。
“那我就天天喂你米糊。”李梅看他。
“我不吃。”陈高云说。
“你吃不吃我说了算。”李梅转身走向厨房，“我去重新煮面，刚才那锅不能要了。”
陈铭雷哼着歌继续收玩具。陈思丹趴在地上，吹出最后一个泡泡。
泡泡飘到半空，轻轻撞上衣柜。
啪。
碎光洒落。
阿福从沙发底钻出来，悄无声息跃上衣柜顶端。它尾巴一卷，那张指甲盖大小的纸条再次出现，轻轻落在茶几角。
陈高云抬头看了一眼。
猫蹲在柜子上，闭着眼，像睡着了。
他走过去，拿起纸条。
上面写着：“血脉纯度99%，可开启两界通道”。
他盯着字迹，手指着边缘。
李梅在厨房喊：“高云！面条放哪儿了？”
陈高云把纸条塞进口袋，应了一声：“在右边第二格。”
他最后看了眼阿福。
猫睁开一只眼，琥珀色瞳孔闪过一丝血光，随即合上。
陈高云转身走向厨房。
他的工装裤口袋里，那颗黑色药丸正在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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