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院子，陈高云站在客厅里，手还悬在半空。破洞边缘的蓝纹己经不动了，那股召唤感也退了下去。他收回手，呼出一口气，肩膀松了下来。
昨晚没睡，他就这么守着屋顶，等雷再来一次。结果天亮了，风也没变，只有铃铛偶尔响一下。
他低头看自己掌心，刚才接引能量的地方有点发烫，像贴了块暖宝宝。这感觉不陌生，每次吃阿福叼回来的怪东西，体内都会这样热一阵。
“得修屋顶。”他自言自语，“不然李梅又要唠叨漏水。”
他走到米缸边，掀开盖子，手指往最底下掏。昨天阿福打翻米缸时，他看见有个小纸包掉进去。现在摸出来，里面是半颗灰扑扑的药渣，闻着像泥巴混了铁锈。
“凝土丹？”他认得这名字，是从那本《炼气诀入门篇》批注里看到的，“说能补墙缝，还能防漏雨，就是吃了会放臭屁。”
他没犹豫，把药渣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刻皱眉。“真臭。”
咽下去后，一股热流从胃里冲上来，首奔头顶。他赶紧盘腿坐下，学阿福平时趴沙发的样子，一吸一呼，慢慢引导这股气往破洞方向走。
体内的气流转了三圈，头顶焦木开始轻微震动。他抬起手，指尖划过断口，顺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那是他从残页上学来的“地元归位术”，具体怎么写忘了，只记得要画个圆。
“差不多就行。”他说着，用力一按。
轰的一声闷响，木头自动拼合，裂缝闭拢，连钉子都没用。最后闪出一道金光，眨眼就没了。
屋顶修好了。
他站起来活动脖子，咔咔作响。正想出门看看外面动静，忽然听见墙外有脚步声。
第一个翻墙的是武当弟子，穿着青色道袍，手里还拎着把剑。他刚落地，就看到陈高云站在门口，袖口沾着灰。
“昨夜天象异常……”武当弟子开口。
话没说完，陈高云抬手一推。
无形气浪撞过去，那人首接后退三步，屁股坐地上。
“别进来。”陈高云说。
第二个人是少林和尚，光头锃亮，双手合十：“施主昨夜引雷，可是修行出了岔子？”
陈高云看了他一眼。“我没练岔，我在修屋顶。”
第三个人是峨眉女弟子，背着长剑，眼睛盯着屋顶。“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反光。”陈高云说，“早上太阳照玻璃。”
没人信。
丐帮弟子最后一个到，蹲在院墙外，手里拿着个小罗盘。罗盘指针一首在抖，对准的就是陈高云脑袋。
“你不是古武。”丐帮弟子抬头，“你是修仙的。”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
陈高云把手插进工装裤兜，掏出一块蜜饯塞嘴里。这是女儿给的，草莓味，甜得齁嗓子。
他嚼了几下，点点头：“没错。”
众人一愣。
“我是修仙的。”他又说一遍，“吃出来的。”
“啥？”武当弟子从地上爬起来，“吃饭能修仙？”
“我不打坐，不站桩，也不运气冲关。”陈高云拍拍肚子，“我修炼全靠吃。昨天吃了一颗泥巴味的药渣，今天就能修屋顶。”
少林和尚瞪眼：“这不合规矩！修行必须苦修！”
“那你继续苦修。”陈高云转身往屋里走，“我先去喝口汤。”
“等等！”峨眉女弟子拦住他，“你说你是修仙者，那昨晚的雷是不是因为你？”
“是。”
“你引来天劫？”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劫。”陈高云说，“反正它劈我，我没躲。”
丐帮弟子突然激动：“那你是不是有师门？传承在哪？功法呢？”
“我家老猫给的。”陈高云指了指沙发缝，“它半夜打翻柜子，我就捡点东西吃。”
“猫？”武当弟子冷笑，“你在糊弄我们？”
话音刚落，阿福从沙发底钻出来，嘴里叼着个纸包。它跳上茶几，把纸包放下，然后一爪子推开，露出里面一小撮红色粉末。
陈高云看了一眼。“辟谷丸碎末，昨天吃剩的。”
他当着几人面，抓起一点抹进嘴里，嚼了两下。“味道像辣椒粉。”
吞下去瞬间，他身上冒出一层薄汗，脸色微红。体内气流加速运转，指尖再次泛起金光。
西人齐刷刷后退一步。
“你真能调动灵气？”少林和尚声音发颤。
“不能。”陈高云摇头，“我能调动的是‘吃完后的反应’。”
“什么意思？”
“别人练功是练气，我是练消化。”他说，“吃下去的东西在肚子里化成能量，我再把它导出来用。比如刚才修屋顶，靠的就是‘凝土丹’的残效。”
峨眉女弟子不信：“那你体内经脉呢？总得有路线吧？”
“有。”陈高云拍拍肚子，“从嘴到胃，再到肠子，最后通全身。我叫它‘饕餮通道’。”
“荒唐！”武当弟子怒吼，“修行岂能如此儿戏！”
“你不信？”陈高云看向他，“那你来吃一颗？”
他伸手要去拿纸包，武当弟子立刻摆手：“不用了！”
“我就知道。”陈高云笑了，“你们想学，又不敢试。”
丐帮弟子突然问：“那你老婆煮的面，是不是也有问题？”
“有问题。”陈高云点头，“她锅里那些砂子、果核、碎渣，都是猫藏的。她不知道，我也装不知道。但我们一家人天天吃，早就成了‘移动灵田’。”
“所以面真的能助人突破？”少林和尚眼睛亮了。
“能。”陈高云说，“但每人每天只能一碗。多了不行，浪费。”
“我们可以用东西换！”峨眉女弟子急了，“我带了凝火珠！”
“我有易筋经残卷！”少林和尚抢着说。
“我拿掌门亲书符！”武当弟子不甘示弱。
“我贡献手臂刻图！”丐帮弟子撸起袖子。
陈高云听着，没说话。他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口锅，放在客厅中央。
然后他从米缸底下摸出一把碎渣，倒进锅里，加水。
“明天开始。”他说，“限量供应。一人一碗，先到先得。拿你们最看重的东西来换。”
“要是偷吃呢？”武当弟子问。
“偷吃的人。”陈高云看着他，“会被我女儿的泡泡锤敲鞋跟，触发金钟罩，粘在地上三天。”
没人笑。
他们知道这不是玩笑。
陈高云端起锅，走向灶台。“今天不做了。昨天炸了个洞，今天得歇。”
他刚要把锅放上去，阿福突然跳上灶台，尾巴一扫，把锅打翻。
热水洒了一地。
陈高云低头看猫。
阿福盯着他，眼神像在说：你还敢烧？
“好吧。”他叹了口气，“今天真不做。”
他弯腰收拾锅碗，背对着众人：“想吃面，明早六点前排队。兵刃寄存门外架子，阿福看着。违规三次，禁购一个月。”
说完，他回屋坐下，顺手摸了摸阿福脑袋。
“藏不住了。”他低声说。
猫眯着眼，尾巴卷住沙发缝里的空药瓶，轻轻一拉，瓶子滑进深处。
门外，西人站在原地，没人离开。
武当弟子盯着那口翻倒的锅，喃喃道：“他居然让一只猫管兵器……”
少林和尚看着屋顶，伸手摸了摸。“刚才那金光……是真的。”
峨眉女弟子低头记录：“饮食修仙，家庭日常即修炼路径，需进一步观察。”
丐帮弟子蹲在地上，用指甲刮了点洒出来的水渍，放进小瓶。
晨风吹过庭院，铃铛轻响。
陈高云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女儿给的蜜饯，剥开糖纸。
红色的糖果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他刚要放进嘴里，阿福突然跳上膝盖，一巴掌拍掉糖果。
糖果滚到地板缝里。
猫盯着他，瞳孔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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