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高云坐在沙发上，手里空了。阿福一巴掌拍掉蜜饯后就跳到沙发缝里，尾巴卷着个空瓶子缩进深处。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猫背。
门外没人走。
武当弟子蹲在墙根，手指抠着砖缝：“这算什么修仙？吃一口就能修屋顶？我们练剑三十年，连块瓦都粘不牢。”
丐帮弟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可人家真把屋顶修好了，你还在这抠砖。”
“那是邪法！”武当弟子站起身，“正道修行讲究打坐炼气，不是靠吃猫给的烂渣子！”
少林和尚摇头：“昨夜天雷劈顶，他站在下面没受伤。这等抗劫之体，百年不出一个。”
峨眉女弟子盯着那口翻倒的锅：“你们注意到没有？他吃东西时，指尖会泛金光。这不是巧合。”
几人沉默。
李梅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拖把。地上水渍还没干，她弯腰一点点擦。看到外面一群人还站着，眉头皱紧。
“你们还不走？”她说，“今天不卖面了。”
没人应声。
丐帮弟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铜牌，慢慢攥紧。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信物，换过三顿饭、两件旧衣，但从没想过拿它换一碗面。
少林弟子双手合十：“施主，若这一碗面真能助人脱苦，贫僧愿以残卷相换。”
“我也愿意。”峨眉女弟子开口，“凝火珠虽小，却是掌门亲赐。”
武当弟子冷哼：“你们疯了？为了区区一碗面，拿门派重宝去换？”
“那你拿什么？”丐帮弟子忽然问。
“我……”武当弟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们都知道，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不能放弃。
屋内，李梅把拖把放进桶里，水溅出来一点。她转身看着陈高云：“这些人眼都红了，再卖下去要出事。”
“不卖，他们更不会走。”陈高云说，“你看外面，己经有人守了一夜。”
“可你也不想想，万一哪个门派翻脸怎么办？咱们只是普通人。”
“我们早就不是普通人了。”陈高云低头看自己手掌，“从第一颗药渣吃进肚子那天起，就不算了。”
李梅咬唇：“那也不能拿命去拼。”
“没人会动手。”陈高云说，“他们想要的是方法，不是打架。”
“可你哪来的那么多灵物给人吃？”
话音刚落，阿福从沙发底钻出来，嘴里叼着个小纸包。它跳上茶几，放下纸包，用爪子扒拉开——里面是半粒红色粉末。
李梅瞪眼：“又是这玩意儿？上次吃完你放了半小时臭屁！”
“辟谷丸碎末。”陈高云伸手想去拿，“这次可能少点。”
阿福突然抬爪，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猫盯着他，眼神像在说：不能再用了。
陈高云收回手，笑了：“行，听你的。”
李梅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什么：“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它给的？”
陈高云点头：“不止是它给的，还是它挑的。吃多少，什么时候吃，它比我都清楚。”
“所以你根本不是自己修成的？”
“我是被喂出来的。”他说，“只不过饭票是只猫。”
李梅愣了几秒，突然笑出声：“难怪你总说我锅里藏宝贝，原来真是猫干的！”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陈高云看向窗外，“接下来怎么办，得定个规矩。”
“怎么定？”
“每天一碗。”他说，“谁来都一样。想换，就得拿最珍贵的东西。”
“要是有人耍赖呢？”
“有阿福看着。”他指了指猫，作者“岭南大公子”推荐阅读《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它比谁都狠。”
正说着，陈高云起身走向厨房，拿出锅放在灶台上。他准备试试能不能煮一锅看看反应。
刚要加水，阿福嗖地跳上灶台，尾巴一扫，锅咣当一声翻在地上。
热水洒了一地。
李梅叹了口气：“它又来了。”
“它是对的。”陈高云弯腰捡锅，“今天不能做。”
“为什么？”
“资源不够。”他说，“刚才那一撮粉，可能是最后一份。得等它再带回点什么。”
李梅看着地上湿漉漉的一片：“那你跟外面说清楚啊，别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吊胃口。”
“说了也没用。”陈高云摇头，“他们现在不信别的，只信那口锅。”
门外，武当弟子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喊：“陈先生！我们愿意交换！请给我们一次机会！”
没人回应。
少林弟子低声念了句佛号，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册子：“易筋经第三页，传自达摩院秘藏。”
峨眉女弟子也取出一颗晶莹珠子：“离火本源，可燃三日不灭。”
丐帮弟子默默把铜牌放在门口木架上：“祖传信物，换一碗面。”
武当弟子脸色铁青：“你们这是背叛师门！”
“我们是在求生。”丐帮弟子抬头，“你练三十年，能引天雷吗？能修屋顶吗？你能吗？”
武当弟子哑口无言。
屋内，李梅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陈高云坐在沙发上发呆。阿福蜷在旁边，肚子一起一伏，像是在打呼噜。
“明天真要开始卖？”她问。
“只能开始。”他说，“不然他们不会走。”
“那就定死规矩。”李梅走进来，“每人一天一碗，拿最看重的东西换。谁偷吃，谁违规，首接禁购。”
“行。”陈高云点头，“兵刃寄存门外架子，阿福看着。三次违规，取消资格。”
“还有。”李梅补充，“不准拍照，不准记录火候，谁敢贴流程图，我就泼他一脸汤。”
陈高云笑了：“这招狠。”
“我在街边煮了十年面，知道怎么管人。”她说，“但现在不一样了，得按‘修仙’的规矩来。”
“其实没什么规矩。”陈高云说，“就是一个字——吃。”
“那你呢？”李梅看他，“你现在算什么？”
“我？”他想了想，“我就是个会吃的男人。”
李梅白他一眼：“吹吧你就。”
两人说完，屋里安静下来。阿福睁开一只眼，瞄了瞄沙发缝里的空瓶，又闭上。
外面的人还在等。
武当弟子终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木架上。那是掌门亲授的护身符，从未离身。
少林和尚双手合十，低语：“若此面真能助百人脱病苦，破戒亦是慈悲。”
峨眉女弟子望着锅痕，喃喃：“或许答案不在山上，而在这一口灶里。”
丐帮弟子握紧铜牌，心想：拿这个换，值。
天光渐亮。
陈高云坐在沙发上，没再动。李梅擦完桌子，转身进屋。阿福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牙，然后把爪子下的空瓶往更深的地方推了推。
门外西人静立不动。
武当弟子盯着那口翻倒的锅。
少林和尚看着屋顶接缝处的金光痕迹。
峨眉女弟子记录下地面水渍的形状。
丐帮弟子伸手摸了摸木架上的铜牌温度。
晨风吹过庭院，铃铛轻响了一下。
阿福耳朵抖了抖，突然睁开血红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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