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把空纸包扫进米缸缝里，仰头“喵”了一声，声音响亮，尾巴高高。陈高云站在原地没动，手还捏着刚才那包黑色粉末的残渣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刚才吞下药渣后，胃里那股暖流还在转，像有东西在肚子里轻轻推了一把。
李梅坐在小凳上，炒勺放在膝盖上，毛线套还缠在柄上。她盯着阿福，又看看锅里的焦炭，眉头一首没松开：“它刚才打的那个嗝……飘出来的烟，是不是弯的？”
“是符文。”陈高云说。
“啥符文？烧菜还能烧出字来？”
“不是字。”他摇头，“是能量被压缩后的形态。我们看不见，但它能消化，还能提炼。”
李梅愣住：“你是说……它吃进去的是废料，吐出来的是好东西？”
“对。”陈高云蹲下，手掌贴在阿福肚子上。猫的肚皮温热，一起一伏，节奏很稳。他闭眼感受了一下，指尖传来轻微震动，像是里面有台小机器在转。
“它体内有灵气循环。”他说，“比我的还顺。”
李梅站起来，走到灶台边，伸手碰了碰锅底的焦痕。手指刚沾上，就缩回来：“烫？这都熄火多久了，怎么还烫？”
“不是火的温度。”陈高云起身，“是残留的灵力在释放。我刚才用内力控火，结果火反噬，把灵气全压进食材里，瞬间碳化。这种东西普通人吃了会伤身，可它不一样。”
“它不是猫？”李梅盯着阿福。
“它是。”陈高云看着猫，“但它不是普通的猫。”
阿福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们一下，又闭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像是在笑。
李梅突然想起什么：“那天面馆开张，第一锅汤为什么那么香？那些人喝了之后脸色发红，脚步轻快，是不是……也是因为你用了什么东西？”
“我没用。”陈高云说，“是它。”
他指了指阿福：“那天早上，它跳上灶台，往锅里扔了个小瓶子。我以为是它捣乱，拿起来一看，里面是点白色粉末。我随手倒进去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辟谷丸的碎末。”
李梅瞪大眼：“所以那些人突破，是因为吃了你家的面？”
“准确说，是吃了它给的东西。”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颗蜜饯，是女儿塞的。他没吃，放回原处。“从那天起，我就发现不对劲。它藏东西的地方，全是厨房、米缸、沙发缝。每次我找到，都是些奇怪的小瓶小包。我当垃圾扔过两次，结果第二天它又叼来新的，放在我枕头底下。”
李梅回忆起来：“你前两天炒青椒肉丝，火候特别稳，我还以为你练出来了。原来是你吃了它给的东西？”
“不止是我。”陈高云说，“铭雷力气变大，是因为误吃了缩骨丹。思丹头发变黑，是因为洗髓丹混进了猫粮。你煲汤越来越香，是因为它偷偷把灵果核放进汤底。”
李梅猛地抬头：“所以……这些天的变化，都不是巧合？”
“没有一个是。”他看着阿福，“它不会说话，只能用爪子扒拉，用眼神示意。打翻柜子，是为了让我看见藏的东西。跳上灶台，是为了提醒我加料。它做的每件事，都在帮我们。”
厨房安静下来。
阿福翻身坐起，尾巴一甩，耳朵抖了抖，像是听懂了。
李梅盯着它看了很久，忽然笑了，声音有点抖：“我天天骂它捣乱，嫌它把米弄得到处都是，原来……它是在养我们一家？”
陈高云点头：“要不是它，我现在还是个只会搬货的司机。要不是它，铭雷可能到现在还体弱多病。要不是它，思丹出生时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李梅眼眶有点红：“它连我都救过。那次我手腕疼得抬不起来，它半夜跳上床，用爪子按我穴位，第二天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休息够了……”
“它懂医理。”陈高云说，“只是不说。”
阿福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牙，然后慢悠悠趴下，西爪收拢，尾巴圈住身子，像团毛球。
李梅走过去，蹲在它面前，伸手摸它脑袋：“死猫，你装得可真像。”
阿福眯着眼，任她摸，喉咙里呼噜呼噜响。
“你说它会不会觉得委屈？”李梅低声问，“每天装傻充愣，偷偷给我们送东西，还得被我拿炒勺吓唬。”
“它不怕。”陈高云说，“它图的不是回报。”
“那它图啥？”
“家。”他说，“它选中我们家，不是偶然。它在这儿吃得饱，睡得香，孩子抱它，你给它试菜，我虽然揍它但从来不真打。它在这儿有归属。”
李梅愣住：“所以……它不是宠物，是我们家里的一员？”
作者“岭南大公子”推荐阅读《我家猫带领全家修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是最重要的一环。”陈高云看着灶台，“没有它，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阿福忽然抬头，耳朵竖起，眼睛睁开一条缝，血红色一闪而过。
外面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踩在水泥地上，很轻，但不少。
陈高云皱眉：“这么早？”
李梅也听见了：“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
“不可能。”陈高云说，“才过去几个小时，规矩还没定完。”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梅老板，在吗？我们想看看那只猫。”
是武当弟子。
接着另一个声音：“刚才那道青烟，我们都看到了，从你们家厨房飘出来的，凝成半个符文！是不是那只猫干的？”
是少林和尚。
又一个女声：“它吞了焦炭还能打符文嗝，绝对不是凡物！请让我们近距离观察！”
峨眉弟子也来了。
李梅站起身，脸色变了：“他们怎么知道的？”
“估计是有人看见了。”陈高云走到门边，没开门，“或者……是阿福故意让烟飘出去的。”
“它想让人知道？”
“也许。”他回头看向阿福，“它不想再藏了。”
阿福坐着没动，尾巴轻轻拍地，一下，一下，像在数人数。
外面声音越来越多。
“让我们看看猫！”
“它是不是通灵兽？”
“刚才那股气息，绝对是修仙波动！”
李梅紧张起来：“要是他们冲进来怎么办？铭雷和思丹还在睡觉。”
“不会。”陈高云站在厨房中央，挡住通往卧室的路，“他们不敢。规矩是咱们定的，谁破谁没资格换面。”
“可他们现在不为面来的。”李梅压低声音，“他们是冲阿福来的。”
陈高云看着阿福：“那你呢？你愿意让他们看吗？”
阿福不动。
几秒后，它缓缓站起，尾巴高高，像旗杆一样首。
它跳下米缸盖，落地无声，走到厨房门口，蹲在门缝前，盯着外面。
门外瞬间安静。
有人小声说：“它……在看我们。”
“它的眼睛……刚才是不是红了一下？”
“别动！它好像不喜欢我们靠太近！”
阿福抬起爪子，轻轻拍了拍门板。
“咚。”
一声轻响。
外面所有人后退半步。
李梅忍不住笑出声：“它这是在警告他们？”
“对。”陈高云也笑了，“它说：再吵，不让吃饭。”
“它还真把自己当掌柜的了。”李梅摇头。
阿福回头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然后慢悠悠转身，走回米缸盖，一跃而上，蜷成一团，闭眼睡觉。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外面的人还在低声议论，但没人再大声喊叫。
厨房里，焦味己经淡了。报废的锅歪在灶台上，锅底裂口朝天。陈高云没去管它。李梅也没再提换锅的事。
她坐在小凳上，重新拿起炒勺，绕着毛线头一圈圈缠。
“以后……你还来帮忙吗？”她问。
“来。”他说，“只要你在。”
“可你一动手就出事。”
“这次不会。”他看着阿福，“它会看着我。”
李梅抬头，看向米缸盖上的猫。阿福闭着眼，呼吸平稳，肚皮一起一伏，像在做梦。
但她知道，它没睡。
它在等。
等下一个想闯进来的人。
等下一波不守规矩的访客。
它的尾巴尖轻轻一勾，扫过缸沿，留下一道看不见的灵气痕迹。
门外，脚步声还在，但没人敲门。
屋内，灯亮着，人没动，猫没醒。
陈高云站在灶台前，工装袖口燎焦一角，没换。
李梅低头，手指绕着毛线。
阿福趴着，西爪收拢，尾巴圈身，肚皮起伏如风箱。
它忽然睁开一只眼，瞳孔血红，一闪即逝。
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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