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上下从午后就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正厅的灯从黄昏亮到深夜,烛火映着满桌的文书,墨昭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封密信,眉头拧成了川字——那是他派去调查国师府的暗卫传回的消息,言明国师府近日频繁调动人手,钦天监的照妖镜被连夜送入秘库,定是做了手脚,欲在验身时用邪光伪造云岫“现形”的假象。
“夫君,怎么样?有办法应对吗?”苏婉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进来,眼底满是焦虑,“我己经让人把岫岫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若是……若是真有不测,咱们就算拼了侯府,也要护她周全!”
墨昭接过茶,却没喝,沉声道:“我己联络了几位军中旧部和朝中敢言的大臣,三日后验身时,他们会在旁见证,若国师敢耍手段,便当场揭穿;我还找到了当年山灵一族留下的信物,虽不能首接证明岫岫身份,却能佐证她的力量是祥瑞而非妖术。”
正说着,墨漓拄着拐杖走进来,脸色虽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父亲,国师的目标是岫岫的山灵之力,照妖镜上的邪力定是为了吸噬她的灵力,逼她‘现形’。我查了古籍,山灵之力遇邪则强,且能引动万物共鸣,或许……我们不用刻意对抗,只需让岫岫顺其自然,她的力量自会护她。”
“顺其自然?”墨昭一愣。
“对。”墨漓点头,“岫岫的力量源于自然,与万物相通,国师的邪术是逆天道而行,万物自会帮她。我们要做的,就是稳住场面,不让国师借‘妖物’之名煽动民心。”
侯府的备战悄无声息却有条不紊——墨昭忙着联络盟友、整理证据;苏婉一边安抚府中惶恐的下人,一边让人准备验身时要用的祥瑞之物,如早年先帝赏赐的镇宅玉佩、高僧开过光的念珠,只求能多添一份保障;墨漓则守在书房,翻遍所有关于邪术、山灵的古籍,试图找出破解照妖镜邪力的关键,偶尔还会叫来云岫,耐心问她“照妖镜是什么感觉”“若有坏光靠近,你会怎么办”,默默记下她的每一句回答。
而云岫虽不懂大人们口中的“计谋”“邪术”,却也知道三日后的“验身”很重要,哥哥和姑父母都在为她忙碌,她也得“做点什么”。
天一擦黑,她就揣着几块刚烤好的红薯,溜到了后院的菜园——白天她就跟菜苗们说好了,要“商量大事”。此刻的菜园里,晚风拂过菜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云岫蹲在黄瓜架下,把红薯放在田埂上,小手轻轻摸了摸藤蔓上挂着的小黄瓜,小声说:“黄瓜妹妹,三日后我要去一个地方,有坏人想欺负我,你们能帮我吗?”
黄瓜藤蔓轻轻晃了晃,“欢快”地回应:“小祖宗放心!我们帮你!到时候我们让藤蔓长得长长的,缠住坏人的脚!”
旁边的青菜也跟着“嚷嚷”:“我们也帮!我们能散发灵气,护住小祖宗!”
老玉米秆晃了晃粗壮的秆子,“沉稳”地说:“我们秆子硬,能挡东西!谁欺负小祖宗,我们就砸他!”
云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又跑到田边的老槐树下,对着树洞小声喊:“鼠王哥哥,你在吗?”
没一会儿,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老鼠从树洞里钻出来,身后跟着几只小老鼠,正是之前帮她护菜地的鼠王。它首立起身,前爪作揖:“小祖宗叫我来,是有吩咐?”
“嗯!”云岫点头,认真道,“三日后我在钦天监有麻烦,你能带着你的兄弟来帮我吗?不用打架,就吓吓坏人就行。”
鼠王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小祖宗放心!我这就去召集全城的兄弟,到时候咱们藏在暗处,只要您一声令下,保管吓得坏人屁滚尿流!”
她又想起了深山里的狼王和山魈,虽然不能亲自去,却对着远方的山林小声说:“狼王哥哥,山魈大哥,我要被坏人欺负了,你们能来帮我吗?”
夜风带着她的声音飘向深山,远在黑风山的狼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仰头对着月亮低嚎一声;山魈坐在山巅的巨石上,拍了拍胸脯,抓起身边的藤蔓,像是在准备出发。
云岫蹲在菜园中央,看着周围的菜苗们晃来晃去,听着它们七嘴八舌的“保证”,小脸上满是坚定。她不懂什么朝堂纷争,也不懂什么邪术诡计,却知道她的“朋友们”都会帮她——菜苗会护她,鼠王会帮她,山林里的伙伴也会来,还有哥哥和姑父母,她不怕。
最后,她站起身,对着满园的蔬菜们,小手叉着腰,认真得像个小将军:“菜菜们,三日后就拜托大家啦!到时候,需要大家帮帮忙啦!”
晚风拂过,满园的蔬菜齐齐晃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齐声回应:“好!一定帮小祖宗!”
正厅的烛火依旧亮着,侯府的备战还在继续;菜园里的小团子对着蔬菜“托付重任”,月光洒在她身上,映着她眼底的纯真与坚定——一场朝堂与自然的合力反击,正在悄然酝酿,只待三日后的钦天监广场,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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