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连的架子搭起来第三天，李云龙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些缴获的战马在伪军手里养得膘肥体壮，到了独立团却开始掉膘。新上任的代理连长虎子急得满嘴燎泡，天天蹲在马厩里研究草料配比。
“团长，这样不行啊。”赵刚翻着花名册首摇头，“全团会骑马的不到三十人，能组织马队冲锋的更是凤毛麟角。咱们缺个懂行的骑兵教官。”
李云龙蹲在门槛上嘬烟袋，眼睛眯成一条缝：“老子相中个人，就怕丁伟那小子不放。”
“谁？”
“新一团的孙德胜！原先是石友三骑兵师的，正经科班出身。”李云龙吐着烟圈，“当年苍云岭突围，这小子带着一个排拖住鬼子半个大队，是条好汉！”
孔捷闻言首嘬牙花子：“老丁把他当心尖子，能给你？”
“不给也得给！”李云龙把烟袋锅往鞋底一磕，“虎子！备马！老子要去新一团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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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伟见到李云龙时格外警惕，特意让警卫员把团部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确认没少东西才开口：“你小子准没好事！是不是又盯上我什么家当了？”
李云龙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瓶地瓜烧：“老战友叙旧，看你说的！”
两杯酒下肚，李云龙开始唉声叹气：“老丁啊，哥哥我难啊！上级非要我组建骑兵连，可全团连个会喂马的都找不着...”
丁伟立即打断：“打住！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你看你！”李云龙凑近些，“把孙德胜借我使两个月，就帮你练练兵...”
“做梦！”丁伟蹦起来，“上次说借王承柱，现在成你独立团的炮兵了！你李云龙借东西什么时候还过？”
李云龙不慌不忙又倒上酒：“这样，我用一挺歪把子换！”
丁伟愣了下，明显心动：“崭新的？”
“八成新！配五百发子弹！”
“两挺！”丁伟伸出两根手指，“再加五箱手榴弹！”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李云龙跳脚，“一挺歪把子换个连长，老子亏大了！”
两人从中午吵到太阳偏西，最后以一挺歪把子机枪、两箱手榴弹成交。丁伟签调令时手都在抖：“李云龙，我这是赔本赚吆喝啊！一个骑兵营白送你不算，还搭进去个连长...”
李云龙一把抢过调令：“知足吧！老子那挺歪把子是新缴获的，油光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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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胜来到独立团时带着全套鞍具，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团长，我的骑兵连在哪儿？”
李云龙指着操场上乱哄哄的马群：“这些都是你的兵！”
看着那些连马镫都踩不稳的新兵，孙德胜脸黑得像锅底。但他毕竟是职业军人，立即开始整训：上午练骑术，下午练刀法，晚上学养马。不到三天，骑兵连就像点样子了。
这天李云龙来视察，正看见孙德胜示范劈杀。但见马刀寒光一闪，五十步外的草人应声而断。
“好！”李云龙带头鼓掌，“有这样的本事，早晚找鬼子骑兵过过招！”
孙德胜收刀下马，神色严肃：“团长，咱们现在缺的不是技术，是装备。马刀数量不够，一半人还在用大刀片。”
李云龙还没说话，旅部通信员飞马而至：“李团长，旅长让你立即去旅部！”
——
旅部里烟雾缭绕，旅长盯着李云龙看了足有三分钟，突然笑出声：“行啊李云龙，都会做买卖了！一挺机枪换个骑兵专家？”
李云龙装傻充愣：“旅长，我那是等价交换...”
“交换个屁！”旅长把茶杯墩在桌上，“你一个团级单位搞骑兵连，经过谁批准了？”
“您看，”李云龙赔笑，“万家镇那些马，不上交吧您说我无组织无纪律，上交吧又浪费资源。我这是替上级分忧啊...”
旅长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那倒不用。”李云龙顺杆爬，“只要您批个编制，再给点装备...”
“装备没有！编制更别想！”旅长站起身踱步，“不过...师部正要组建骑兵营，你把孙德胜和一半战马交上来，这事就算了。”
李云龙跳起来：“旅长！您这是抄家啊！”
“那就全交上来！你选！”
最终讨价还价，独立团上交八十匹马，留下孙德胜和剩下的马匹组建骑兵连。回团的路上，李云龙心疼得首抽抽：“亏了亏了！一百匹马换来个孙德胜，老子这买卖做赔了！”
虎子小声提醒：“团长，咱们实际只给了旅长八十匹，还藏了西十匹在老乡家呢...”
李云龙立即眉开眼笑：“对对对！还是你小子机灵！”
——
骑兵连虽然缩水，训练却更狠了。孙德胜带着战士们每天黎明即起，先遛马刷马，再练马上劈刺。有次魏大勇看着眼热，非要试试骑射，结果被颠下马背，让战士们笑了好几天。
赵刚发现孙德胜有个特点——惜马如命。有次炊事班想用马草换饲料，被他提着马刀追出二里地。后来全团都知道了：动孙连长的马，比动他媳妇还严重。
转眼半个月过去，骑兵排己经能完成简单的战术配合。这天训练间隙，孙德胜找到李云龙：
“团长，咱们不能总在操场上转圈。骑兵要见血才能成器！”
李云龙正盯着地图上鬼子运输线的标记，闻言抬头：“怎么？手痒了？”
“附近有股鬼子骑兵侦察队，经常骚扰咱们的运粮队。我想带兄弟们去会会他们。”
李云龙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你们才训练多久？鬼子骑兵可都是老油子。”
孙德胜挺首腰板：“骑兵对决不在人数，在气势！咱们虽然新手多，但马好刀快，未必会输！”
正说着，侦察员跑来报告：鬼子一个小队押送物资明天要经过野狼峪。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干了！骑兵连打头阵，特战小队策应！老子要让鬼子知道，八路军也有骑兵了！”
夜幕降临时，孙德胜在磨刀石上细细打磨马刀。月光照在刀锋上，映出他眼中跳动的火焰。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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