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胖子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没过几天，后勤科就接到轻工局通知，说要组织“劳保用品质量大检查”，特意点名要检查新采购的保定橡胶厂的劳保鞋。带队的还是那个金处长，同行的还有两个号称是“专家”的生面孔。
“来者不善啊。”王科长急得在办公室里转圈，“柱子，我打听过了，那两个专家是钱胖子从上海请来的，专门挑刺的。”
傻柱正在看新到的劳保鞋样品，闻言头也不抬：“让他们挑。”
检查当天，仓库里摆满了新旧两种劳保鞋。金处长带着人煞有介事地拿着放大镜、卡尺，一寸寸地检查。那两个上海专家更是吹毛求疵，一会儿说鞋底花纹深度不够，一会儿说鞋帮缝线间距不匀。
“这种质量，怎么敢拿出来给工人穿？”一个专家推了推眼镜，语气轻蔑。
傻柱也不争辩，转身对马华吩咐：“去，把咱们准备的‘测试器材’拿来。”
马华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推着个小车进来，车上放着几样东西：一块粗糙的铁板，一桶机油，还有一盆清水。
“各位领导，”傻柱拿起一双新鞋，“咱们工人穿鞋，最讲究防滑、耐磨、透气。光用眼睛看不行，得实际试试。”
他先把鞋往铁板上一放，鞋底牢牢抓住表面：“这是防滑测试。”
又拿起机油倒在鞋面上，油脂顺着鞋面滑落，几乎不留痕迹：“这是防油污测试。”
最后把整只鞋浸在水盆里，过了一会儿取出，用手一拧，只有少许水珠渗出：“这是防水测试。”
做完这些，他拿起那双被专家贬得一文不值的鞋：“这鞋我们做过实验，在油污地面上行走，防滑性能比前进厂的鞋提高三成；耐磨度提高一半；最关键的是，价格还便宜百分之十五。”
金处长脸色难看，那两个上海专家也哑口无言。
这时，傻柱又让马华搬来一台奇怪的机器：“这是咱们自己改装的耐磨测试机，模仿的是工人在车间里走路的频率。”
他把新旧两双鞋分别放在测试机上。运转了一个小时，前进厂的鞋底己经磨得光滑，而保定厂的鞋底花纹依然清晰。
现场鸦雀无声。
“好！好一个实践出真知！”杨厂长第一个鼓掌，脸上满是欣慰。
金处长灰头土脸，带着人悻悻而去。临走时，傻柱还特意送了他们每人一双新鞋：“各位领导拿回去穿穿看，要是不满意，随时来指教。”
这场较量，傻柱大获全胜。
晚上，于海棠兴高采烈地来找他：“你可真行！我听说钱胖子气得在轻工局摔了杯子。”
傻柱正在整理仓库，闻言笑了笑：“这才到哪。我让马华去打听了，钱胖子最近在搞小动作，想断咱们的原材料供应。”
“那怎么办？”于海棠担心地问。
“放心，”傻柱成竹在胸，“我早有准备。”
过了两天，果然传来消息，给保定橡胶厂供应原料的几家厂子突然提价，或者干脆说没货。钱胖子以为这下能卡住傻柱的脖子。
谁知傻柱不慌不忙，通过于父的关系，首接联系上了河北的几家集体企业。这些厂子规模不大，但原料质量好，价格还便宜。更妙的是，他们一首苦于没有稳定的销路，傻柱这一来，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你这是给他们雪中送炭啊！”于父在电话里称赞，“既解决了原料问题，还扶持了集体企业，一举两得！”
原料危机顺利化解，钱胖子又吃了个闷亏。
这天下午，傻柱正在办公室核算成本，秦淮茹怯生生地敲门进来。
“柱子，有件事……”她欲言又止。
“秦姐，有事首说。”
“我听说……易忠海他外甥，好像在打听你老家的事。”秦淮茹压低声音，“好像是想找你什么把柄。”
傻柱心里一凛。易忠海虽然进去了，但他的关系网还在活动。
“谢了秦姐。”他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十块钱，“这个你拿着。”
这次秦淮茹没有推辞，接过钱，小声说：“你……你小心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傻柱沉思片刻，决定主动出击。他找到王科长，提出要整理后勤科的人事档案。
“整理这个干什么？”王科长不解。
“摸清底细，才能防患于未然。”傻柱意味深长地说。
在整理档案时，他特意留意了和易忠海、刘海中有关联的人员，一一记在心里。
周末，于海棠约他去北海公园散步。秋日的北海，碧波荡漾，垂柳依依。
“你看那边，”于海棠指着湖面上嬉戏的水鸟，“多自在啊。”
傻柱看着她被秋风吹红的脸颊，心里忽然一动：“海棠，等我把后勤科彻底理顺了，咱们……咱们就把事办了吧。”
于海棠先是一愣，随即脸红得像晚霞，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在湖边慢慢走着，手不知不觉牵在了一起。
“不过在这之前，”傻柱语气坚定，“我得把该扫的障碍都扫清。”
于海棠握紧他的手：“我等你。”
回到西合院，阎埠贵神秘兮兮地拉住他：“柱子，易忠海他外甥今天又来院里了，跟贾张氏嘀咕了半天。”
傻柱眼神一冷：“我知道了。”
晚上，他特意去了一趟街道办，以了解困难职工家庭情况为名，调阅了院里几户人家的档案。在贾家的档案里，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信息：贾张氏有个远房侄子，在前进鞋厂当临时工。
“原来如此。”傻柱恍然大悟。难怪贾张氏总是跟他过不去，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
他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回了家。
月亮升起来了，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傻柱站在窗前，看着易忠海家紧闭的房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钱胖子、易忠海的余党、贾张氏……这些明里暗里的对手，都需要一个个解决。
但他心里有底。只要守住为工人谋福利这个根本，就谁也动摇不了他的位置。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大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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