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设计部只剩下苏晚办公室还亮着灯。自从寿宴那天起，她就以准备新系列为由，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桌上摊着设计草图，但她一笔也画不下去。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的"星空之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陆寒辰为她戴上项链时，指尖擦过她后颈的温度。
"还在加班？"
熟悉的声音让她指尖一颤。陆寒辰站在门口，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开着，像是刚从某个应酬场合离开。
"陆总。"她垂下眼帘，继续修改草图，"新系列需要尽快完成。"
他走近，带着淡淡的酒气，在她办公桌前停下："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
苏晚放下笔，抬头首视他："那陆总觉得，被夺走一切的人该用什么语气说话？"
空气瞬间凝滞。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格外疲惫。
"那天在车上..."他声音低沉，"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棋子。"
苏晚的心轻轻一颤，但很快又硬起心肠："所以呢？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他俯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两侧，将她困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我现在选择跳出这个棋局，还来不来得及？"
他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醇香，眼神却清醒得可怕。苏晚能看见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脆弱。
"你喝醉了。"她偏过头，避开他的注视。
"我很清醒。"他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苏晚，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开始赎罪，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幽幽亮起，在黑暗中投下诡异的绿光。
"怎么回事？"苏晚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别怕。"陆寒辰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前方，"可能是跳闸。"
但他们都清楚，这绝不是普通的停电。整栋大楼的备用电源应该立即启动才对。
走廊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陆寒辰迅速关掉手电，拉着苏晚躲进旁边的资料室。
"有人上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透过资料室的门缝，他们看见几个黑影闪进苏晚的办公室。翻找声、抽屉被拉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他们在找什么？"苏晚用气音问。
陆寒辰没有回答，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沈墨言的来电。
隔壁的老老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来不及了。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太过明显。
脚步声立即转向资料室。陆寒辰猛地将她推到档案柜后方，自己则迎上前去。
"谁在那里？"陌生的男声响起。
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了来人的面容——是陆震雄的贴身保镖。
"陆总？"保镖显然也很意外，"您怎么在这里？"
陆寒辰站在资料室中央，姿态从容："我来取份文件。倒是你们，这个时间在这里做什么？"
"董事长有份重要文件可能落在苏总监办公室了。"保镖面不改色地撒谎，"既然陆总在，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们离开得很快，但苏晚看得分明，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微型设备——那是她从父亲保险柜里找到的密钥。
"他们拿走了密钥。"她从藏身处走出，声音发颤。
陆寒辰的脸色在应急灯下显得异常凝重："看来叔叔己经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找出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他转身面对她，"那个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苏晚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夺走我的总裁之位，是为了保护我？"
"是为了让我们都能活下去。"他苦笑，"在董事会宣布那个决定时，叔叔的人就在现场。如果我不这么做，下一个'意外'死的可能就是你。"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映亮他眼中的痛楚。雷声隆隆而至，像是为这场迟来的坦白伴奏。
"现在你知道了，"他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中，"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
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越来越急，像是在催促着什么。苏晚望着眼前这个她恨过、怨过，却也心动过的人，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送我回家吧。"她轻声说，"我累了。"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着。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像是在为这段复杂的关系打着节拍。
在别墅门前，陆寒辰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能摆脱这个棋局..."
"等到那天再说吧。"苏晚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肩头。
但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刻，霓虹灯透过雨幕映在她眼中，像是夜空中破碎的星辰。
"陆寒辰，"她的声音很轻，"别再骗我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雨幕，纤细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车内，陆寒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才启动引擎。雨越下越大，像是在为这个夜晚画上一个沉重的句号。
而他们都明白，这场暗夜的交锋，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第二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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