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斜斜地洒进胡同，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凉。
墨尘提着刚从中药房买的枸杞、菊花，往赵奶奶家走——前几天社区登记老人健康需求时，赵奶奶攥着他的手叹气：
“小墨啊，我这眼睛越来越不行了，想给远在外地的孙子缝件棉袄，针脚都穿不进，看东西模模糊糊的，还总觉得干得发疼。”
赵奶奶家的院门没关，墨尘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摊着半块蓝布、一团棉线，赵奶奶正戴着老花镜，颤巍巍地捏着针，往针眼里穿线，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线头搓得发毛，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角泛起红血丝。
“奶奶，您别揉，越揉越干。”
墨尘快步走过去，轻轻按住赵奶奶的手，把带来的枸杞、菊花放在桌上，
“我给您带了润目的东西，帮您调理调理，很快就能看清针脚了。”
赵奶奶抬头，眼里满是期盼：
“真的吗？我这眼睛去医院查过，说是老花眼加重，还有干眼症，滴了眼药水也不管用，总觉得眼里像蒙了层雾。”
墨尘蹲下身，指尖轻轻搭在赵奶奶的眼周——灵气悄然渗入，天帝神魂对眼部经络的感知力瞬间展开：
他清晰“看到”，赵奶奶的“足太阳膀胱经”“手少阳三焦经”在眼周的穴位处气血凝滞，像干涸的小溪，泪腺分泌的津液不足，加上秋冬干燥，才导致视物模糊、眼干发疼，普通眼药水只润表，没疏通经络、滋养泪腺。
“奶奶，您这是眼周经络瘀滞，加上津液不足，我教您按揉几个穴位，再喝些润目茶，很快就能舒服。”
墨尘说着，用拇指轻轻按在赵奶奶的睛明穴上，力度轻得像羽毛拂过，
“您闭眼，跟着我深呼吸，别紧张。”
他指尖注入一丝极淡的灵气，顺着睛明穴缓缓流入眼周经络，像细雨滋润干涸的土地，一点点化开凝滞的气血。
赵奶奶原本紧绷的眼周肌肉渐渐放松，她轻轻“呀”了一声：
“好像……眼里不那么干了，舒服多了，像有股暖流在转。”
“墨尘哥哥，我们来帮忙啦！”
院门口传来陈可儿清脆的声音，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叶轻眉跟在后面，抱着一摞厚厚的书。
“我查了《老年眼部干涩调理文献》，里面说枸杞配菊花要加少量麦冬，润目效果更好，我特意带了麦冬过来。”
叶轻眉翻开书，指着上面的标注，
“还有按摩手法，除了睛明穴，按揉攒竹穴、西白穴也能缓解眼干，我把步骤记下来了，您照着做就行。”
陈可儿则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南瓜饼：
“奶奶，这是我早上跟妈妈学做的南瓜饼，甜而不腻，您吃点垫垫肚子，墨尘哥哥说空腹喝菊花茶不好。”
赵奶奶看着三个年轻人忙前忙后，眼眶有点发热：
“你们比我亲闺女还贴心，我这老太婆何德何能啊。”
她转身走进屋，拿出一个绣着梅花的小布包，递给墨尘：
“这是我年轻时绣的针袋，里面放着我攒的几枚银针，你帮人调理穴位时能用得上，别嫌弃奶奶手艺老。”
墨尘接过针袋，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布面软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这针袋比仙界任何用仙丝绣成的锦袋都珍贵，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老人的心意。
“奶奶，谢谢您，我一定好好用，每次看到它，就想起您。”
说话间，叶轻眉己经把枸杞、菊花、麦冬放进砂锅，煮起了润目茶。
砂锅里的水汽袅袅升起，带着菊花的清香、枸杞的微甜，渐渐弥漫了整个院子。
墨尘则教赵奶奶按揉攒竹穴：
“奶奶，攒竹穴在眉头凹陷处，按的时候稍微用点力，有酸胀感就对了，每天按两次，每次五分钟，能促进泪腺分泌。”
陈可儿也凑过来，学着墨尘的样子，轻轻按在赵奶奶的西白穴上：
“奶奶，我帮您按这边，墨尘哥哥说我力气小，刚好适合按眼周的穴位。”
赵奶奶被逗得笑起来，眼里的光渐渐亮了，之前的愁容一扫而空。
润目茶煮好后，墨尘盛出一碗，放温后递给赵奶奶：
“您慢点喝，这茶能滋阴润目，每天喝一碗，坚持一周，眼睛就不那么干了。”
赵奶奶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顺着喉咙滑下去，眼里的干涩感瞬间减轻，她拿起石桌上的针，试着往针眼里穿线——这次，线头一下就穿进去了！
“穿进去了！真的穿进去了！”
赵奶奶激动得举起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能给孙子缝棉袄了！小墨，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拿起针，飞快地在蓝布上缝了几针，针脚整齐，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歪歪扭扭。
太阳渐渐西斜，墨尘和叶轻眉、陈可儿准备离开，赵奶奶非要把剩下的南瓜饼装在油纸袋里，塞给他们：
“这饼放凉了也好吃，你们带回去当点心，下次来，奶奶给你们做糖包，我孙子最爱吃我做的糖包。”
走出胡同，冬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可儿咬着南瓜饼，含糊地说：
“墨尘哥哥，赵奶奶笑起来真好看，比刚才愁眉苦脸的时候精神多了！”
叶轻眉点头：
“以后我们每周都来看看奶奶，帮她检查眼睛，教她按穴位，让她能安安心心给孙子缝棉袄。”
墨尘握着手里的梅花针袋，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作为凌霄仙帝时，曾坐拥万千仙珍，却从未有过此刻的踏实。
那些仙力、仙阶，远不如赵奶奶穿进针眼时的笑容，不如这袋带着温度的南瓜饼，不如针袋里藏着的细碎心意。
回到租房，墨尘把梅花针袋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和之前李爷爷的手写信、张奶奶的棉鞋放在一起，这些手作的礼物，像一颗颗暖珠，串起了他在凡间的牵挂。
他走到阳台，看着天边的晚霞，运转灵气——灵气在体内流转，比以往更温润，带着菊花的清香和南瓜饼的甜，缓缓融入气海穴。
他拿出《中医验方集》，在经络图旁写下：
“仙力可润目，不如人间一碗茶；神通可视物，不及老人一线穿。针袋藏的不是银针，是暖心的意；南瓜饼甜的不是糖，是人间的暖。仙途漫漫，最珍贵的从不是修为，而是藏在烟火里的真情。”
手机响了，是赵奶奶发来的微信语音，声音里满是笑意：
“小墨，我刚才又缝了好几针，都看清了！晚上我煮了红薯粥，你们明天来吃啊！”
墨尘笑着回复：
“好啊奶奶，明天我帮您一起选棉袄的扣子！”
夜色渐浓，租房里的灯光柔和。
墨尘拿起笔，继续整理“老年干眼症经络调理”的笔记，指尖的灵气轻轻流转，在纸上留下淡淡的温暖痕迹。
属于凌霄仙帝的凡间传奇，没有惊天动地的仙术，没有高高在上的威严，却在冬阳下的润目茶、穿进针眼的线、绣着梅花的针袋里，书写着最质朴、也最动人的温暖——这，才是真正的仙途，是藏在人间烟火里的仁心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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