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窗外夕阳的余晖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夜幕，宫灯在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滑稽的鬼影在墙上跳舞。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影子要是能替我出去跑腿就好了，省得我在这儿干着急。”可现实是，他连挪动一下屁股都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曹操新派来的那些黑衣侍卫，个个板着脸，活像庙里的泥塑，偏偏耳朵灵得跟狗鼻子似的。
“陛下，夜深了，可要歇息？”一个小太监怯生生地探头问道，声音抖得跟筛糠一样。
刘协摆摆手，没说话。他心里乱糟糟的：柳儿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密信丢了，万一被校事府捡到，他这皇帝怕是连傀儡都当不成；赵昂被调去守北门，跟发配边疆没啥区别；还有冷寿……那个老家伙在地牢里受审，能扛得住卢洪那老狐狸的拷问吗？刘协挠了挠头，一不小心把发簪弄歪了，头发散下来几缕，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心里骂自己：“穿越过来当皇帝，连个头都梳不好，丢人！”
与此同时，校事府的地牢里，阴冷潮湿的空气混着血腥味，让人作呕。冷寿被绑在木架上，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满是鞭痕，但他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在享受一场滑稽戏。卢洪站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根铁钩，眼神冷得像冰。
“冷寿，再给你一次机会。”卢洪慢悠悠地说，铁钩在冷寿眼前晃了晃，“说说看，是谁指使你遇刺后胡言乱语，想把水搅浑？是陛下吗？”
冷寿咳嗽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好溅在卢洪的靴子上。卢洪眉头一皱，却没发作。冷寿嘿嘿笑道：“卢大人，您这问题问得，我老骨头记性差啊。遇刺那事儿，纯属意外，宫里人多手杂，保不齐谁看我不顺眼呢。陛下仁德，哪会干这种事儿？倒是宫里有些人，整天勾心斗角，说不定是哪个太监嫉妒我长得帅，才下黑手。”
旁边一个校事府小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被卢洪瞪了一眼，赶紧憋住，脸涨得通红。冷寿心里乐了：“对，就这么搅和，让他们猜去。”
卢洪冷哼一声，铁钩轻轻划过冷寿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少装傻！有人看见你之前和陛下密谈，还收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护身符？说！”
冷寿心里一紧，那护身符是刘协给的，他一首贴身藏着。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叹气道：“卢大人，您这是逼我编故事啊。宫里谁没点小玩意儿？陛下赏赐，那是恩典，我能乱说？要不您去查查，宫里那些老宫人，说不定有人对我这位置眼红呢。比如那个赵昂，调去北门前，还跟我吵过架，说我抢了他的风头。”
这纯属瞎扯，赵昂和冷寿根本没交集，但冷寿故意把水搅浑。卢洪眯起眼，显然在琢磨这话的真假。他挥手让手下继续用刑，鞭子抽在冷寿身上，啪啪作响，冷寿咬紧牙关，硬是没哼一声，只偶尔嘟囔：“轻点轻点，我这老骨头脆，打坏了您还得赔汤药费。”
校事府的人折腾了半个时辰，冷寿始终咬定原说辞：遇刺是意外，宫中可能有人不满，但绝口不提刘协。卢洪最终摆摆手，让人把冷寿拖回牢房。“关起来，严加看管。这老家伙嘴硬，但话里有话，说不定真牵扯到其他人。”
小吏们应声，一边拖冷寿一边低声议论：“这老头真能扯，还嫉妒他长得帅？他那张老脸，跟树皮似的！”“少废话，赶紧干活，卢大人心情不好，小心挨鞭子。”
冷寿被扔回牢房，瘫在地上，浑身疼得厉害，但心里却松口气。他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喃喃道：“陛下，老奴没给您丢脸。”可转念一想，卢洪不会轻易罢休，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消息很快传到刘协耳中。一个小太监偷偷溜进来，是刘协早年收买的内线，虽然职位低，但耳朵灵。“陛下，冷寿大人没招，校事府把他关回去了。卢洪好像信了几分，但又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刘协听完，心情复杂得像打翻的调料罐——感激冷寿的忠诚，恨不得给他发个“最佳员工奖”；可又担忧这老家伙能撑多久，万一哪天扛不住，全盘皆输。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骂道：“冷寿啊冷寿，你倒是挺讲义气，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他想起穿越前看的三国剧，里头皇帝个个威风，轮到自己，天天提心吊胆，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柳儿那边有消息吗？”刘协问小太监。
小太监摇头：“没有，校事府查得严，柳儿姐姐可能躲起来了。另外，王某被抓后，就没音讯了，估计凶多吉少。”
刘协叹口气，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他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像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曹操这老小子，派这么多人监视我，真当我是笼中鸟？哼，等我找到机会，非给你来个惊喜不可。”可他心里清楚，现在局势不利，得步步为营。
正想着，门外传来通报声：“校事府卢洪求见陛下。”
刘协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整了整衣冠，坐回龙椅，装出一副慵懒的样子。“宣。”
卢洪迈步进来，一身官服整齐得像是刚熨过，脸上堆着笑，可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行礼道：“陛下万安，深夜打扰，实乃公务繁忙，还望恕罪。”
刘协摆手：“无妨，卢爱卿辛苦了。宫外骚乱之事，可有进展？”他故意装傻，心里却警铃大作：这老狐狸又来试探了。
卢洪躬身道：“托陛下洪福，校事府己抓获数名山匪同党，正在严审。冷寿那边，他也供出些线索，说宫中或许有人对他不满，才招致刺杀。臣以为，此事可能牵扯宫内势力，故特来禀报。”
刘协心里骂娘：“冷寿这老滑头，还真把水搅浑了！”他面上却露出适度的惊恐，拍了拍胸口：“哎呀，卢爱卿，你可吓着朕了。宫中竟有这等事？朕深居简出，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求平安度日。曹操丞相和校事府办案神速，朕心甚慰啊。”他边说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赶紧用袖子遮住——这演技，他给自己打满分，不怕骄傲。
卢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掩去，笑道：“陛下过誉。臣还有一事，近日追查一批流向不明的宫廷赏赐之物，似乎是往年赏赐给旧宫的，如今不知落入谁手。臣怀疑，有人借此暗中运作。”他说着，目光锐利地扫过刘协的脸，像扫描仪一样，恨不得把他内心看穿。
刘协心里巨震，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资金流向？完了完了，之前他为了策划山匪袭击，动用了些宫廷赏赐做打点，难道被发现了？他强装镇定，干笑两声：“卢爱卿多虑了，赏赐之物，流转正常，何必大惊小怪？”
卢洪没再多说，行礼告退：“既如此，臣告退。陛下若想起什么，随时传唤。”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股阴森气。
刘协呆坐原地，手心全是汗。资金流向要出问题，那可是致命伤！他得立刻处理，否则卢洪顺藤摸瓜，查到山匪事件的源头，他就玩完了。“来人！”他喊了一声，又赶紧闭嘴——周围都是眼线，不能打草惊蛇。他决定明天找机会联系曹丕，那封信送出去后，曹丕没反应，得再加把火。
夜深了，刘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冷寿在地牢里的坚持，心里暖暖的；可一想到卢洪的试探，又凉了半截。“这权谋游戏，比打游戏难多了，连存档点都没有！”他嘟囔着，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全是卢洪举着铁钩追他，边追边喊：“陛下，您的赏赐之物在哪啊？”
窗外，风声呜咽，仿佛在预告下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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