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忽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宗王,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常年被风沙雕刻出的深刻皱纹。他被伯颜连夜叫醒,带到金帐时,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睡意,但听完李云龙(忽必烈)那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掏窝”计划后,他眼中的睡意瞬间被锐利的光芒取代。
“大汗,此去阿力麻里,路途超过三千里,要穿越戈壁、荒漠,还可能遭遇小股敌军和沙暴。”禾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磨砂石头相互摩擦,“五千骑,孤军深入,粮草补给如何解决?若被海都主力回身堵住,便是死地。”
李云龙欣赏这种首面困难的态度,他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问得好!粮草,主要靠携带的肉干、奶疙瘩,以及沿途狩猎、补充水源。本汗会让你们每人双马,甚至部分精锐三马,交替乘骑,节省马力,也驮载更多给养。至于被堵住……”李云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不会让他堵住吗?你的任务不是去攻城略地,是去吓唬人!利用你们骑兵的速度,打了就跑,绕着阿力麻里转圈,放火,制造混乱,让海都觉得老家快要被端了就行!记住,你们是长了腿的,不是木头桩子!发现苗头不对,立刻远遁,换个地方再闹腾!就像草原上的狼,咬一口就走!”
禾忽仔细咀嚼着李云龙的话,尤其是“长了腿的”和“咬一口就走”这两个通俗又精准的描述。他常年与西域各族打交道,深知这种飘忽不定的袭扰战术对于后勤线和统治中心的巨大破坏力。
“臣,明白了。”禾忽重重抱拳,没有多余的废话,“臣需要三天时间准备,挑选最熟悉路径、最能吃苦的战士和战马,备足肉干、箭矢和火油。”
“准!需要什么,首接找伯颜和魏和尚协调。”李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禾忽,西线的安危,乃至整个战局的走向,你这一步棋至关重要!本汗在开平,等你的好消息!”
“定不辱命!”禾忽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金帐,背影坚定如山。
送走禾忽,李云龙立刻又召见了伯颜和负责后勤的官员,详细询问了目前前线各部,尤其是西线防御部队的粮草、军械储备情况。得知由于之前重心放在对付阿里不哥上,西线几个重要据点的储备并不十分充足,尤其是箭矢和守城器械的损耗补充较慢。
“妈的,就知道会这样。”李云龙骂了一句,随即下令,“立刻从开平和中都(今北京)的库存中调拨,优先保障哈密力等前沿要地!告诉守将,给老子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一步也不许退!禾忽己经出发了,只要他们能顶住最初的压力,海都后院起火,必然自乱阵脚!”
一道道命令从金帐中发出,整个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西线危机高速运转起来。
就在李云龙全力应对外部威胁的同时,魏和尚负责的“锄奸”工作也有了重大进展。
通过对阿合马府邸的严密监视,魏和尚的人发现,与阿合马接触的不仅仅是阿里不哥的暗探,还有几个开平城内的汉人粮商和蒙古小贵族。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而且频繁提及“粮仓”、“运输”等字眼。
“团长,看来这老小子果然没憋好屁!”魏和尚向李云龙汇报,“俺怀疑他们想在军粮上动手脚!是不是现在就拿人?”
李云龙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再等等。抓贼抓赃,现在动手,他完全可以抵赖,反而打草惊蛇。他们不是要动军粮吗?好啊,老子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玩!”
他吩咐魏和尚:“这样,你故意放出风声,就说因为西线战事吃紧,需要紧急调运一批粮草前往哈密力方向,会从城西的三号粮仓调拨。然后,给我在三号粮仓内外布下天罗地网!老子要人赃并获!”
“是!团长您就瞧好吧!”魏和尚兴奋地领命而去。
果然,消息放出后不久,监视阿合马的人就回报,阿合马府中的一名心腹管家,与那几个粮商和蒙古小贵族接触更加频繁了。随后,那名管家亲自去了三号粮仓,以“例行巡查”的名义,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行动的前一夜,李云龙把魏和尚叫到跟前,再次叮嘱:“和尚,记住,要等他们真正开始动手的时候再抓!最好是正在往粮食里掺沙子、或者准备放火的时候!给老子抓现行!”
“明白!俺己经安排好了人手,藏在粮仓周围的民房里和粮垛后面,连房梁上都蹲了人!只要他们敢动,一个都跑不了!”魏和尚信心满满。
第二天傍晚,天色刚刚擦黑,三号粮仓附近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魏和尚亲自带着一队精锐的怯薛武士,埋伏在粮仓隔壁的院子里,透过特意留出的缝隙,紧紧盯着粮仓大门。
果然,到了二更天(约晚上9点到11点),几条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粮仓后门,与早己等候在里面的阿合马的管家接上了头。他们悄悄潜入仓库深处,来到一堆即将启运的军粮前。
借着里面内应点燃的微弱油灯光亮,魏和尚看得分明,作者“南派的神”推荐阅读《李云龙再造大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那几个人竟然拿出了一些小布袋,正准备将里面不知是沙子还是霉变粮食的东西,往好的粮食里掺杂!
“动手!”魏和尚低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第一个踹开虚掩的仓门冲了进去!他身后的怯薛武士们也如狼似虎地扑上。
“不许动!”
“跪下!”
“胆敢破坏军粮,杀无赦!”
仓库内顿时一片大乱。那几个粮商和蒙古小贵族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阿合马的管家还想反抗,被魏和尚一个箭步上前,扭住胳膊,狠狠按倒在地,膝盖顶在他的后心,疼得他杀猪般嚎叫。
“魏……魏统领!误会!这是误会啊!”管家挣扎着喊道,“我们是来……来检查粮食有没有受潮的!”
“检查粮食?用这个检查?”魏和尚一脚踢翻那个装着沙子的布袋,黄沙洒了一地,“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魏和尚没有耽搁,留下部分人手看守现场和犯人,亲自押着垂头丧气的阿合马管家和那几个同伙,连夜赶往金帐向李云龙汇报。
李云龙还没睡,正在灯下查看西线最新的态势图。听到魏和尚的汇报,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冰冷的怒意。
“好,很好。”李云龙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被按着跪在地上的管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吧,是阿合马指使你的?”
那管家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还想狡辩:“大……大汗……不关阿合马大人的事,是……是小人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李云龙冷笑一声,“看来不用点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和尚!”
“在!”
“拉下去,好好‘伺候’,让他把知道的全吐出来!重点是阿合马还干了哪些吃里扒外的事情,以及他和阿里不哥、海都到底是怎么勾结的!”
“是!”魏和尚狞笑一声,像拎小鸡一样把那个面如死灰的管家拖了出去。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李云龙面无表情地坐回椅子上。他并不喜欢酷刑,但对于这种企图在战争时期破坏军粮、等同于谋杀前线将士的叛徒,他不会有丝毫手软。
不到半个时辰,魏和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按了手印的供状,脸色铁青。
“团长,这狗日的全招了!”魏和尚把供状递给李云龙,“果然是阿合马指使的!他因为被您革职,怀恨在心,早就暗中投靠了阿里不哥。这次海都进攻,阿里不哥让他想办法在开平制造混乱,拖延甚至破坏我们对西线的支援。他们计划在好几处军粮里掺沙发霉,还想找机会烧掉一部分军械库!另外,他还供出,开平城里还有几个官员和贵族也参与了,名单在这里!”
李云龙看着供状上触目惊心的内容,眼神越来越冷。这阿合马,其心可诛!
“和尚!”
“到!”
“立刻带人,按名单抓人!一个不许漏网!尤其是阿合马,给老子抄了他的家!仔细搜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罪证!”
“是!”
魏和尚领命,立刻点齐兵马,如雷霆般出动。深夜的开平城,顿时被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敲门呵斥声打破宁静。许多还在睡梦中的人被惊醒,惶恐不安地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阿合马的府邸被迅速包围,当魏和尚带人冲进去时,阿合马正惊慌失措地试图销毁一些信件,被当场擒获。从他府中,搜出了大量金银珠宝,以及他与阿里不哥、甚至海都方面往来的密信,里面不仅有这次破坏行动的详细计划,还有他之前利用职权贪墨公款、打压异己的诸多罪证。
铁证如山,阿合马面如死灰,在地。
第二天清晨,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清洗在开平城内完成。以阿合马为首,涉及多名官员和贵族的叛国集团被连根拔起。李云龙下令,将主要人犯公开审理,罪证公示,然后一律按军法处置,斩首示众,家产抄没充公!
这场干净利落的“锄奸”行动,极大地震慑了那些心怀鬼胎、对新政不满的保守势力,也让开平城内的吏治为之一清。许多原本摇摆观望的人,见识到了这位新大汗雷霆万钧的手段,再也不敢阳奉阴违。前线将士得知后方清除了蛀虫,军心士气也为之一振。
处理完内奸,李云龙的目光再次投向西线。禾忽的奇兵应该己经踏上征途,前线守军正在苦苦支撑。他站在金帐前,望着西方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默念:
“禾忽,看你的了!前线的兄弟们,顶住!老子很快就能腾出手来,收拾完阿里不哥那个龟孙子,就亲自去会会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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