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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唤醒沉睡的“老伙计”

小说: 舌尖上的贵州   作者:挣扎的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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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赵秀英也似乎想起了什么,眯着眼打量西周:“是啊,这地方……以前可是镇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你爷爷从前还在这儿帮过厨呢。”

岳母刘淑芬则走到了院子里的水井边,摇了摇辘轳,居然还能出水,井水清冽冰凉。“这水好!甜!”

孙家姥姥被搀扶着走进来,慢悠悠地说:“地方破,不怕。人气能养回来。这地基稳,梁没歪,是个结实的‘老家伙’。把它叫醒,它能帮你们。”

老人们的话,像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驱散了年轻人眼中的失望和疑虑。一种传承的使命感,悄然弥漫开来。

“干!”李明一咬牙,撸起了袖子,“不就是收拾房子吗?咱们自己来!”

说干就干。全家总动员开始了。

李爸负责规划统筹和精打细算(控制成本)。李妈、岳母、王芳负责清洗、整理、缝补(做窗帘、桌布)。爷爷是总技术顾问,指挥两个小舅子和李明拆除垃圾、修补门窗、清理灶台。奶奶和孙家姥姥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一边摘着从老乡家买来的野菜,一边充当监工和啦啦队。宝蛋和小花负责递个工具、送个水,以及用他们孩子的视角发现一些被遗忘的角落里的“宝藏”。

大舅子王强拿着他的二手单反,不停地拍摄记录。清理出来的老物件、爷爷专注修灶的表情、全家人灰头土脸却笑容灿烂的合影……他都一一记录下来。

最重要的,是那本被爷爷当宝贝一样带来的、纸张发黄脆弱的《李氏食单》,和岳母带来的那个存着外公教学视频的旧U盘。

夜晚时,一家人围坐在老屋昏黄的灯光下,看着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的外公的视频。视频画质粗糙,但那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操着浓重的乡音,一边揉面,一边细致地讲解着羊肉粉熬汤的诀窍、做破酥包油酥的比例。

“看到没?这揉面的手法,这叫‘揣’和‘叠’……”岳母在旁边同步解说。

李爷爷则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翻着《李氏食单》,指着上面毛笔写的字:“酸汤,关键在于‘脚’(引子)的养护和米汤的发酵。这红酸汤,要用山里特有的毛辣果(野生西红柿)……白酸汤,要用糯米汤自然发酵……”

李明看着,听着,心中那股在城市里被消磨殆尽的热情,仿佛又被这质朴而深厚的技艺一点点点燃。这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网红配方,这是沉淀了岁月和生活智慧的结晶。

清理工作接近尾声,破败的“鬼屋”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骨架和模样。青石板的院子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朽烂的窗棂换上了新木,屋顶补上了新瓦,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进来。

最大的工程,是那个七星灶。爷爷带着两个小舅子,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用砖头、黄泥一点点地修补、加固,最后生起柴火,慢慢地“唤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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