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简陋的土屋。奶奶赵兰心己经收拾利索，手里拿着两个旧但结实的藤篮和两把小锄头，招呼着刚刚爬起来的笑笑和乐乐。
“笑笑，乐乐，走，跟奶奶去后山脚挖点野菜去，今儿个天气好，露水重，野菜正水灵。”
姐妹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片土地的“食材库”了！两人赶紧应声，胡乱扒了几口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就接过奶奶递来的工具，兴冲冲地跟着出了门。
李家村坐落在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边蜿蜒流过。后山并不险峻，植被茂密，对于村民来说，是一座天然的宝库，柴火、野菜、甚至偶尔的小猎物，都从这里获取。
走在田埂上，呼吸着完全没有工业污染的清新空气，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和近处绿油油的田地，姐妹俩的心情也稍微开阔了一些。如果不是深知这个时代的贫苦，这倒真有点像现代的乡村度假。
来到山脚下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奶奶停了下来，开始弯腰仔细搜寻。
“看，这个，”奶奶指着一丛叶片呈羽状分裂、贴地生长的绿色植物，熟练地用锄头尖将其连根撬起，抖掉泥土，“这是苦麻菜，有点苦，但焯过水凉拌或者做汤都行，清热败火。”
她又指向另一种叶片肥厚、卵圆形的：“那是灰灰菜，嫩的时候好吃，背面有点泛白灰，认准了。”
奶奶认识的种类似乎不多，主要是村里妇人们常挖的、最普遍的那几种，比如苦麻菜、灰灰菜、还有之前提过的荠菜。
姐妹俩一边认真地跟着学，辨认奶奶教的几种野菜，一边用自己的现代知识疯狂扫描着这片肥沃的土地。
李乐乐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快速地从一株株植物上掠过。农学生的专业素养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当奶奶又挖起一株野菜时，乐乐忍不住轻声开口，带着一点试探：“奶奶，您看这个……叶片像个小勺子，趴在地上长的，是不是叫……马齿苋？”她记得笑笑提过这个名字。
奶奶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哟，乐乐还认得这个？是叫这个文绉绉的名儿？咱这儿都叫它‘马绳菜’，酸溜溜的，一般是喂猪的多些……人也能吃，就是费调料。”言语间似乎并不太看重这种野菜。
乐乐心里暗道：暴殄天物啊！马齿苋凉拌或者做馅饼多好吃！她嘴上却乖巧地说：“以前好像听谁说过一次……记不太清了。”
另一边，李笑笑也有发现。她在一处稍微干燥点的土坡旁，看到几丛叶子细长、管状、散发着特殊气味的植物。她蹲下身，小心地拔起一根，根部带着一个小蒜头似的球茎！
是野葱！或者说，非常接近的品种！
她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假装不经意地问：“奶奶，这个闻着挺冲的，是啥呀？能吃吗？”
奶奶瞥了一眼，笑道：“哦，那个是野蒜，味儿冲，挖回去切碎了，偶尔拌菜里提个味还行，不能当正经菜吃。”
提味！要的就是提味啊！笑笑心里狂呼。这对于缺盐少油的李家来说，简首是天然味精！
她不动声色地开始挖掘这些野葱，嘴里说着：“闻着是挺香，我想挖点回去试试。”
奶奶只当是小孩子好奇，没太在意，叮嘱了一句：“少挖点，味儿大，吃多了烧心。”
与此同时，乐乐也在另一处发现了宝藏——几株叶片更宽扁、同样具有特殊辛辣气味的植物，根部也有鳞茎，但比笑笑的那些更大一些。
是野蒜！或者说山蒜！乐乐几乎可以肯定。这也是好东西！
姐妹俩心照不宣，开始默契地行动。她们认真地挖着奶奶指定的苦麻菜、灰灰菜，保证主要任务完成，同时，目光如炬，绝不放过任何一点“额外发现”。
笑笑发现了更多野葱，还找到一小片叶子细碎、带有清香的植物，有点像野香菜，但不敢确定，只悄悄掐了一点点闻了闻。
乐乐则辨认出了更多的马齿苋，还找到了一些叶片心形、开着小白花的荠菜，甚至在一处背阴的地方，发现了几株疑似鱼腥草的植物，这个她不敢贸然采摘，只是记下了位置。
她们挖得很小心，尽量不破坏根系，尤其是那些被奶奶视为“不值钱”的调味野菜，她们更是偷偷地、少量地收集，混在主要的野菜堆里，或者悄悄放在篮子角落。
奶奶看着两个孙女埋头苦干、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里很是欣慰，觉得孩子病了一场倒是更懂事了，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和那越来越丰富的“私藏”。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奶奶看看日头，又看了看己经半满的篮子，“再挖就吃不完了，这玩意儿不经放。走，回家去。”
姐妹俩意犹未尽地首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和满足。
这一趟收获太大了！不仅初步熟悉了挖野菜这项基本生存技能，更重要的是，她们发现了许多被当地人忽视或低估的“宝贝”！
回去的路上，笑笑和乐乐的篮子看起来和奶奶的差不多，都是常见的灰灰菜、苦麻菜。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在篮子的底层和缝隙里，还藏着她们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的野葱、野蒜、以及更多的马齿苋和荠菜。
这些，将是她们改善伙食、甚至未来可能进行“美食实验”的第一批宝贵原料。
阳光洒在归途上，三个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挖野菜的要诀，姐妹俩乖巧地应和着，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些“意外之喜”，给这个清贫的家，带来第一丝不一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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