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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换命金纹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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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霁收了灯,没再说话,转身踏入雾中。

白雾像活物,瞬间裹住她身影,只剩那盏紫灯,一飘一飘,像深海里独游的萤火。

道源池呈太极形,阴阳眼各喷薄金、黑两股水流,交汇处凝成一枚漩涡,漩涡深处,隐有龙吟。

姜霁立于池畔,解袍,中衣贴骨,锁骨下那枚血咒纹路鲜红得几乎滴出。

她抬脚,探入池水。

第一寸皮肤触水,像被万针同时扎进骨髓,疼得她眼前一黑,膝弯几乎跪倒。

“啧,果然够味。”

她笑,把笑里涌上的血腥硬生生咽回,第二步首接踏进漩涡中心。

池水瞬间没过腰窝,像千万只钢钳,同时箍住椎骨,一寸寸往内碾。

咔……

第十二节脊骨发出裂响,混沌骨似被激怒,暗金纹路透体而出,在水下绽成一朵巨大的曼陀罗。

水浪被染成金黑两色,互相吞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姜霁疼得浑身痉挛,指节掐进掌心,血珠滚落,却被池水贪婪吸走。

血咒趁机作乱,心口像被红线勒紧,每跳一次,便割一刀。

她低头,看见胸口那枚血色印记正一点点往心脉里钻,像一条吸血虫。

“想趁我病要命?”

姜霁冷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混沌骨纹路中心。

“吞!”

暗金纹路暴涨,化作无数细丝,反向缠住血咒,竟硬生生把它从血脉里往外拖。

两股力量在体内拉锯,疼得她眼前金星乱炸,耳膜嗡嗡作响。

池水似被召唤,旋转更急,金黑两色水流化作两条龙影,一左一右撞进她后心。

轰……

脊骨彻底碎裂,却不是断,而是被强行重铸,碎骨渣被混沌气一卷。

凝成一条全新骨链,骨节表面,金纹流转,像上古神篆。

金纹成形的刹那,池底忽有钟声,一连九响,震得整个天阙学院地皮发颤。

守在外围的七人同时抬头。

苏听雪指尖一抖,药囊掉地,“洗骨钟响……姐姐重塑道骨了!”

沈如晦却脸色更白,轮回眼看见的未来里。

那枚金纹骨链亮得刺目,而链尽头,系着的是他自己的尸体。

他握紧拳,指甲陷入掌心,血沿指缝滴落,却感觉不到疼。

“姜霁,你若敢死,我追到黄泉也把你拖回来。”

池内,姜霁己立于漩涡之眼,水退至她腰际,露出新生的骨链,金纹璀璨,像一条游龙蛰伏在皮下。

她抬手,指尖轻弹,一缕混沌气射出,于水面写下一个“开”字。

字成,池水向两侧轰然分开。

露出一条白玉阶梯,阶梯尽头,漂着一枚拇指大的金印,印上铭“道源”二字。

姜霁涉水而上,指尖触印,金印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

轰……

识海里,一座金色道台拔地而起,台基九层。

每层皆刻混沌纹路,最顶层,插着一柄半透明小剑,剑身铭:吞天。

道台落成瞬间,姜霁气息暴涨,衣袍无风自鼓,黑发瞬间长至脚踝,发梢却染成暗金,像浸了夕照。

她睁眼,瞳孔深处,各浮一枚金纹,像两粒烙进骨血的太阳。

池外雾障被金光撕开,七人同时看见她。

那一幕,后来写进无数话本……

少女赤足踏水,肤白胜雪,金纹绕骨,黑袍被风吹得猎猎,像一面夜中升起的旗。

她抬眼,目光穿过白雾,落在沈如晦脸上。

“沈如晦。”

她声音不高,却裹着混沌气,震得他耳膜发麻。

“我疼完了,轮到你了。”

沈如晦心口一紧,还未回神,姜霁己抬手,隔空一抓。

砰……

他整个人被拽进池水,溅起的水花却在半空凝成冰晶,被金光一照,像下了一场细碎星雨。

沈如晦狼狈站稳,水没过腰,轮回眼被混沌气刺激得生疼,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姜霁,我……”

“嘘……”

姜霁两指压住他唇,指尖冰凉,却带着池水余温。

“你不是说,要陪我疼?”

她踮脚,唇贴着他耳廓,声音轻得像情人呢喃,却字字带钩。

“沈如晦,记住今天的疼,下次再敢窥我前世,我让你比这疼百倍。”

沈如晦喉结滚动,想说话,却先尝到一口腥甜……

姜霁咬破了他耳垂,血珠滚进她唇,被她含笑咽下。

“血是热的,”她笑,“下次,换你哭给我瞧。”

话落,她转身,赤足踏水而出,黑袍扬起,像一面胜利的旗。

沈如晦站在原地,水冷,心口却烫得发疼。

他抬手,碰了碰被咬破的耳垂,指尖染血,却低低笑出声。

“姜霁,你赢了。”

“可我还活着,就还没输。”

池外,七人围拢。

苏听雪扑过去,指尖颤抖地摸她新生骨链,摸到一掌金纹,眼泪啪嗒掉。

“姐姐,还疼吗?”

“疼啊。”姜霁伸个懒腰,笑得懒洋洋,“所以得找姬御霄收点利息。”

风观澜把千机匣往地上一放,匣盖弹开,露出里头满满当当的雷火弹。

“我出家伙,你出人,劫富济贫,五五分成。”

叶星渚抱着天命盘,盘心裂纹奇迹般愈合,她软声:“我算过,今夜子时,龙血镇天柱气运最弱,适合……拔钉子。”

楚江篱吹哨,万兽齐吼,吼声震得夜空发颤。

燕归尘从影子里递来一张血榜,榜上首名:姬御霄,悬赏……一国税收。

顾横波青笔一点,于虚空写下一个【伐】字,字迹化作青光,冲天而起,在夜幕炸成一朵巨大的青莲。

莲心,是姜霁的名字,亮得像第二轮月。

姜霁接过沈如晦递来的琉璃灯,灯芯血己燃尽,却仍亮着一点紫。

她弹指,把灯抛向夜空。

“走,去皇族。”

“今夜,让他们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灾星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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