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这天，天还没亮，共生坊就飘起了粥香。
阿九是被一阵熟悉的甜香唤醒的。他昨晚累得倒头就睡，此刻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房间，就看到厨房的灯亮着，林墨正踮着脚往大锅里搅着什么，蒸汽模糊了他的侧脸。
“醒啦？”林墨回头，脸上沾了点糯米粉，像只花脸猫，“快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快忙不过来了。”
大锅里咕嘟咕嘟煮着腊八粥，红豆、绿豆、莲子、桂圆在浓稠的米汤里翻滚，甜香混着桂花香漫了满院。阿九走过去接过木勺，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驱散了残留的疲惫。
“林先生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伤到要害，就是失血有点多，正在里屋休息呢。”林墨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阿九嘴边，“尝尝？我按娘的方子加了桂花，应该和你小时候喝的一个味。”
阿九张嘴接住，甜糯的米粥滑进喉咙，带着桂花的清冽，果然和记忆里奶奶煮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眼眶微热，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是银珠带着孩子们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小包东西。
“阿九哥，这是我家晒的葡萄干！”
“我带了红枣！”
“还有我娘做的糖桂花！”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把食材倒进锅里，小小的脸蛋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敖烈也扛着一袋糯米走进来，看到锅里的粥，难得露出个笑脸：“算我一个，这是沉月宫的特产紫米，熬粥最香。”
不一会儿，坊里的邻居们也陆续赶来，有的带了核桃，有的拎来莲子，连刚能下床的林先生都被搀扶着过来，手里捧着一小罐珍藏的燕窝：“加这个，给孩子们补补。”
阿九看着锅里渐渐堆起的“小山”，蚀月引鳞途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蚀月引鳞途最新章节随便看！心里像被粥填满了一样暖暖的。他忽然明白，昨晚的共生之盾不是靠逆鳞的力量，而是靠这些热乎乎的心意——是林墨凌晨起身的忙碌，是孩子们冻红的小手，是邻居们捧来的食材，是林先生忍着伤痛的惦记。
“熬好啦！”林墨欢呼一声，关掉柴火。大家七手八脚地分粥，粗瓷碗里盛着黏糊糊、甜丝丝的腊八粥，每个人脸上都漾着笑。
银珠的哥哥捧着碗，不好意思地对阿九说：“阿九哥，昨天多亏了你，不然……”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阿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到敖烈正笨拙地给一个小不点喂粥，粥汁沾了满下巴，他却浑然不觉，眼神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
林墨悄悄凑到阿九身边，递给他一个油纸包：“给，特意给你留的，多加了桂花。”他顿了顿，小声问，“昨晚那个光盾……是不是和你身上的共生纹有关？”
阿九点头，打开油纸包，桂花的香气更浓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对大家说：“等过了年，我们把共生坊扩建成‘共生院’吧，盖几间新屋子，弄个大院子，让所有想住在这里的人都能住下。”
“好！”孩子们最先欢呼起来。
银珠的哥哥用力点头：“我会盖房子，我来帮忙！”
敖烈难得主动开口：“沉月宫可以出木料。”
林先生笑着说：“我来写章程，咱们得立个规矩，以后不管是人是鳞，来了就是一家人。”
阿九看着沸腾的人群，手里的腊八粥还冒着热气。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每个人带着笑意的脸上，也落在他胸口微微发烫的共生纹上。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那些藏在心底的善意和温暖，终会像这腊八粥一样，熬成最浓稠、最香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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