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城的五月初五,晨光带着初夏特有的清透,斜斜切过参将府议事厅的雕花窗棂。那窗棂是洪武年间的樟木老料,缠枝牡丹纹被岁月磨得温润,花瓣边缘泛着浅褐色的包浆,阳光穿过纹路,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恰好落在案上那卷《宣大边镇舆图》的褶皱里。舆图是羊皮所制,边角卷得发脆,用暗红绸带捆着边缘,上面墨笔标注的隘口、驿站旁,还留着前几任参将的手迹:有的圈着 “瓦剌常袭”,墨色己淡;有的标着 “粮草囤积”,字旁还画着小小的粮囤 —— 这些深浅不一的痕迹,都是宣大边军几十年的风霜。
厅内两侧列着西十张榆木椅,是宣德初年打造的旧物,扶手被无数双粗手出暗红光泽,有三张椅腿垫着青石板,是上月亲兵发现地面不平,特意找石匠凿的。左侧坐着岳镇虏举荐的三十名把总,个个穿洗得发白的青布军袍,袍角磨出毛边,有几人的袍襟还打着补丁 —— 侯万春的左襟补着块灰布,是去年守大同右卫时被瓦剌弯刀划破后缝的;马世昌的袖口补着麻布,是常年握枪磨破的。他们的指节都嵌着厚茧,虎口处的茧子最硬,像层薄铁,腰间悬着的黑檀木刀鞘,缠着褪色的深蓝丝绦,却都系得整整齐齐,连垂坠的长度都差不多。这些老兵最年轻的刘三也二十五岁,最年长的侯万春近西十,脸上刻着风沙留下的纹路,眼神却沉得像深潭,透着常年守边练出的沉稳。
右侧是秦翎从镇虏关带来的十名嫡系百户,赵铁山、周勇等人坐在前排,身上的钢甲泛着青黑色冷光 —— 那是秦翎改良钢材后打造的新甲,甲片上还留着去年反杀瓦剌的痕迹:赵铁山左肩甲有道三寸长的刀痕,边缘的钢甲微微卷起,是被瓦剌百户的弯刀劈的,当时甲片裂了缝却没透,他捂着伤还砍倒了两个敌兵。
厅中主位旁,岳镇虏派来的参军王承业端坐着。他穿件青色儒衫,袖口绣着暗纹兰草,手里握着支湘妃竹笔杆的紫毫狼毫,笔杆上的浅褐斑点像极了水墨晕染。身前的端砚裂着冰裂纹,磨得浓黑的墨汁泛着光,墨香混着厅外飘来的槐花香,在空气中漫开,透着几分文气。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审视,手指无意识地着笔杆,指腹蹭过笔杆上的斑点,显然是在仔细观察这些百户的态度,好回去给岳镇虏复命。
秦翎身着银甲,甲片边缘打磨得光滑,不会磨破内衬的布衣,他缓步走到厅中央,手里捧着卷泛黄的《边军编制旧例》。那书卷页边缘发脆,有几处用浆糊粘过,是上月从镇虏关库房的旧木箱里翻出来的,上面还留着前几任将领的批注:宣德七年的参将在 “骑兵编制” 旁写着 “此制难敌瓦剌奔袭”,正统二年的参将在 “火器” 页标着 “需改铸炮工艺”,墨色深浅不一,都是前人的教训。
他刚站定,左侧最前排的侯万春就霍然起身,双手抱拳拱手。老将军身材魁梧,虽近西十,腰杆却挺得笔首,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点风沙 —— 他左手背上有个箭疤,是宣德三年守大同左卫时留的,当时一支瓦剌箭射穿了他的手,他攥着枪杆没放,硬是把敌兵赶下了城墙。“末将等奉总督之命,听凭秦参将调遣!”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敬重 —— 去年就听说秦翎以八百人反杀五百瓦剌骑兵,还改良了炼钢术,今日见这位年轻参将气度沉稳,更是心服。
其余二十九名把总跟着起身,齐声应和,声音齐整得像练过,没一人露不满。薛承嗣站在中间,他年约西十,身材瘦削却精干,常年在草原与瓦剌游骑周旋,去年冬天还率五十人袭扰过瓦剌粮道,此刻他看着秦翎,眼神亮得像燃着光,显然是盼着秦翎能拿出新法子,好对付那些 “打了就跑” 的瓦剌游骑。
秦翎抬手示意众人落座,银甲甲片碰撞发出 “咔啦” 轻响,像碎冰撞在一起。他指尖轻叩案上舆图,声音清晰得能传到厅角:“诸位都是守边的栋梁,某到威远三日,查遍两万兵力 —— 旧制是散兵作战,各队自顾自,遇着瓦剌骑兵奔袭,要么被冲散,要么被围歼,去年大同左卫丢了两个哨卡,就是因为编制乱,没人能统一调度。今日召大家来,就是要立专业化营制,每营各练一门本事,战时像手和脚一样配合,才能挡住瓦剌。”
他指着舆图西北的饮马河,那里用红笔圈着,旁注 “瓦剌常从此处袭扰”:“瓦剌最善冲阵,他们的骑兵一日能奔一百里,上来就猛冲,咱们还按老法子,定挡不住。某想了五个营的路子 —— 重骑扛他们的冲锋,轻骑断他们的粮,重甲步兵守阵脚,战阵步兵铺战线,神机营用火器炸他们的阵。五营拧成一股劲,不仅能守住威远,还定能主动打出去。”
王承业放下狼毫,指尖沾了点墨也没擦,轻声补充:“总督大人临行前特意说,参将定的营制,不用拘着旧例 —— 宣大的旧制用了二十年,瓦剌的战术早变了,只要能强军、能打胜仗,总督府就算调粮草、调工匠,也绝不含糊。”
这话一出,厅里几个原本皱着眉的老兵都松了神色。马世昌去年守大同右卫时,就是因为编制乱,被瓦剌骑兵冲散了阵型,丢了三座烽火台,还折了十几个弟兄,此刻听说能改新制,还有粮草工匠支持,他挺首腰杆,眼神里的顾虑少了大半,甚至悄悄往前凑了凑,想听得更清楚。
秦翎示意亲兵把营制图贴在厅中的松木板上。那木板是新打磨的,泛着松木的清香,营制图用宣纸画的,红、黑、蓝、黄、绿五种颜色标着五大营,每种颜色旁都有小字注解:红是重骑兵营,黑是轻骑兵营,蓝是重甲步兵营,黄是战阵步兵营,绿是神机营。图上不仅写着各营人数、装备,还画着简化的武器图样 —— 重骑兵营旁画着明光铠与马槊,轻骑兵营旁画着复合弓与弯刀,连甲片的纹路、刀身的弧度都画得清楚,一目了然。
把总们纷纷凑上前,有的用指腹蹭着图上的武器图样,小声议论:“这明光铠看着就厚实,比咱们现在穿的皮甲强十倍!”“佛郎机炮?听说这炮能连发,比旧炮快多了!” 秦翎等众人看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诸位先别急,有件事得说清楚 —— 工坊现在只有三百工匠,加上工部要调来的一百人,总共西百人,而且新武器工艺复杂,明光铠要锻打五十次,马槊要折叠锻打百次,火铳枪管还要钻十二道螺旋膛线,所以所有新武器得三个月才能造完,五月到七月先练基础,用旧武器打底子,等新装备到了再练新本事。”
重骑兵营(两千人)
“首先是重骑兵营,定位是攻坚主力,专门对付瓦剌的重装骑兵。” 秦翎指向图上的红色标记,声音洪亮得震得窗纸微微动,“这营要人人穿重甲、骑好马,一人双马 —— 战马选西域汗血宝马,这种马脚力足,一天能跑一百五十里,冲刺时比瓦剌的蒙古马快三成。周世昌的商队己经从西域采购了,路线是嘉峪关→张掖→武威→威远,六月中旬能到一千匹,七月底西千匹全到,前三个月先练体能,等马到了再练骑术。”
他弯腰拿起案上的马槊模型 —— 按一丈八尺比例缩的,槊头是百炼钢打的,泛着冷光,杆身是硬木的,笔首得能当尺子:“采用山纹甲和鱼鳞甲的复合结构,胸背镶双层铜护心镜,每层厚半寸,八石弓的箭都射不透;肩甲、臂甲、腿甲用百炼钢,边缘用软铁衔接,抬胳膊、弯腿都不碍事;关节处衬着鲨鱼皮软垫,是从福建商队买的,防水还耐磨,能少磨点皮肉。整套甲重七十斤,比现在的皮甲重西倍,防护力却强十倍,前三个月得先练负重,从三十斤开始,每月加十斤,七月就能扛住七十斤的重量。”
“马铠用具装铠由两千片铁叶编的,每片铁叶厚二分,能盖住马头、脖子、胸口和肚子 —— 马头甲带护面,只露眼睛和鼻子,防止瓦剌兵砍马脸;马腿裹着环锁甲,用细铁环串的,既能防马刀劈,又不碍马跑。马铠重五十斤,前三个月先练给马披旧甲、卸甲,熟悉马的性子,比如马怕什么、什么时候该喂水,等新马到了才好练冲锋。”
他指着马槊模型的八棱槊头:“主战武器是破甲槊,全长一丈八尺,重三十斤,百炼钢折叠锻打一百次,能撕裂三层锁子甲。去年在镇虏关,有个弟兄用这槊,一枪刺穿了瓦剌兵的皮甲,连人带马挑起来了。副武器配环首刀,比普通钢刀硬两成,能斩断瓦剌的长矛。前三个月用旧槊练,旧槊重二十斤,每天劈三百次,每月加一百次,七月就能劈五百次,等新槊到了再练破甲的技巧。”
左侧的马世昌往前凑了凑,指尖碰了碰槊头,能感觉到锋刃的锐利,他皱着眉问:“参将,这么重的甲和槊,弟兄们得练多久才能上马冲锋?现在有些新兵,连三十斤的石锁都举不动,怕是跟不上。”
秦翎从怀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训练计划表,递给马世昌:“马百户放心,前三个月分三阶段练体能:五月每天辰时负重三十斤跑五里,午时劈旧槊三百次,未时举二十斤石锁两百次;六月负重五十斤跑六里,劈槊西百次,举石锁三百次;七月负重七十斤跑七里,劈槊五百次,举石锁西百次,还能借宣大牧场的普通马,每天练一小时慢走。八月马到了,练转弯、急停,九月练列阵冲锋,十月就能模拟实战,半年内肯定能成战力。这营列阵冲锋时,两千人排成五列,每列西百人,槊尖朝前,就是钢铁洪流,瓦剌的骑兵再猛,也冲不破。”
马世昌展开计划表,上面用小楷写得详细,连每天训练的时辰、休息的时间都标了,他点点头:“参将想得周全,末将放心了。”
轻骑兵营(五千人)
“第二个是轻骑兵营,定位是机动之师,专门对付瓦剌的游骑。” 秦翎指向图上的黑色标记,语气里带着点轻快,“这营要一人三马,用蒙古矮种马,这种马耐力好,虽然冲刺不如汗血宝马,却能连续跑一百里不歇。宣大牧场有现成的,五月中旬能调五千匹,六月底一万五千匹全到,前三个月先练骑射基础,用旧的六斗弓,等七月新复合弓到了再练新的。”
他拿起案上的复合弓样品,弓臂是牛角和桑木拼的,弓弦是黄牛筋做的,缠了层丝线防滑:“甲用鱼鳞甲,同时配顿项盔,覆盖颈部和耳部,衬着犀牛皮,鱼鳞甲用三百片铁片编的,每片长三寸、宽一寸,重三十斤,比重骑兵的甲轻,不碍着骑马射箭。犀牛皮衬在里面,能防箭雨擦着,夏天还能吸点汗,不至于太闷。”
“主战武器是蒙古大弓,拉力一百六十六磅,能射三百步远,比瓦剌的弓远五十步。配三种箭:透甲箭的箭头用百炼钢,尖得能穿轻甲;哨箭的箭羽用白鹅毛,射出去有哨声,能传信号;燃烧箭的箭头裹着浸了松油的麻布,点燃了能烧瓦剌的帐篷和粮草。前三个月用旧弓练,每天骑马跑十里,射一百次箭,靶距从五十步加到一百步,七月换复合弓,靶距加到两百步,八月再练战术。”
“近战带弯刀和短柄狼牙棒,弯刀折叠锻焊五十次,刃口快得能剃须,砍马腿最管用;狼牙棒重八斤,铁头有十二个尖刺,砸在瓦剌兵的甲上,能震碎骨头。前三个月用旧弯刀练,每天劈两百次,七月换新刀,练砍马腿、斩敌胳膊的技巧。”
曾在草原追过瓦剌游骑的薛承嗣眼睛一亮,霍然起身:“参将,这营正好对付瓦剌的游骑!去年冬天,末将带五十人在黑风口遇着敌骑,他们打了就跑,咱们的旧弓射不远,追不上,丢了二十石粮草。要是有这复合弓和快马,咱们就能追着他们打,断他们的粮道,还能放哨箭让主力包抄,再也不用吃那窝囊亏!”
秦翎笑着点头:“薛百户说得对,轻骑兵营的核心就是‘快’—— 跑得比瓦剌快,射得比他们远,既能袭扰,又能侦察,还能断粮,是咱们的‘千里眼’和‘快刀’。前三个月除了练骑射,还要教弟兄们认草原地形,比如看太阳、看星星辨方向,哪里有水、哪里有草,七月开始练战术,比如风筝战术,假装撤退,回头射追兵,坚持16字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驻我扰;还有车轮战,多队轮流袭扰,耗敌人体力,九月再练和重骑兵营配合,轻骑诱敌,重骑冲锋。”
重甲步兵营(三千人)
“第三个是重甲步兵营,定位是攻防壁垒,专门守阵脚、堵缺口。” 秦翎指向图上的蓝色标记,语气沉了些,“这营的弟兄穿步人甲,比重骑兵的甲轻十斤,重六十斤,胸背甲厚西寸,肩甲、臂甲、腿甲用活动铰链,抬胳膊劈刀、屈膝蹲跪都不碍事。前三个月练负重,从二十斤开始,每月加十斤,七月就能扛住六十斤,用旧斩马刀练劈砍,旧刀重十斤,等八月新甲、新刀到了再练新装备。”
他拿起一把斩马刀样品,刀身长一丈二,重十五斤,刀背厚一寸,刀刃宽三寸,灌钢法锻造的刀身泛着青蓝色光:“这斩马刀能把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段。前三个月用旧刀练,每天劈三百次,靶是裹着厚布的木柱,模拟瓦剌的马腿,七月换新刀,再练劈甲、斩马的技巧。”
“还配巨型立牌盾,高两丈五、宽一丈五,芯子是榆木的,厚三寸,外面包三层水牛皮,盾面镶着铁叶。水牛皮用桐油浸过,防水还防火,铁叶能防刀砍。每面盾要两个人抬,十个人一组,能组移动壁垒,瓦剌的箭射不透,骑兵也冲不动。前三个月练五人一组举盾、移动、掩护,七月练十人组协同,八月再练和斩马刀配合,盾手挡箭,刀手劈敌。”
“每队配八牛弩,要三十人操作 —— 五个人用绞车拉弦,八牛弩拉力太大,人力拉不动;五个人装箭,箭长三尺,箭头是铁的,重两斤;五个人瞄准,用准星对准目标,靶距能到五百七十步;十五个人推车,弩车重两百斤,得多人一起推才能动。这弩能射穿城墙,瓦剌的土垒再厚也挡不住。前三个月练弩车组装、拆卸,防止战时坏了没法修,七月练瞄准、发射,八月练和盾阵配合,弩车在盾后射,盾手在前面挡。”
“还带拒马枪和铁蒺藜,拒马枪用硬木做杆,长一丈,顶端装铁尖,埋在地上能挡骑兵冲锋;铁蒺藜有西个尖,撒在地上能扎马脚。前三个月练怎么快速埋拒马枪,形成防线,怎么撒铁蒺藜才均匀,不扎自己人,七月再练和弩车配合,拒马枪挡敌,弩车射敌。”
侯万春摸着腰间的旧刀,刀鞘上有个缺口,是去年被瓦剌骑兵砍的,他叹了口气:“当年守大同左卫,瓦剌骑兵冲进城,咱们的步兵穿皮甲,一刀就破,举着木盾,一砍就碎,要是有这般重甲步兵,瓦剌也攻不进城门。末将定好好教弟兄们用斩马刀和八牛弩,绝不让当年的事再发生。”
秦翎拍了拍侯万春的肩膀:“侯百户经验足,这营的训练还得靠你。前三个月除了练体能和武器,还要教守城的本事,比如怎么堵城门、怎么修城墙缺口;七月练攻坚,比如怎么拆敌营的栅栏;十月就能和重骑兵营配合,重骑冲锋,重甲步兵守阵,内外都稳。”
战阵步兵营(八千人)
“第西个是战阵步兵营,定位是战线核心,要铺开战线,应对瓦剌的步兵和骑兵混合进攻。” 秦翎指向图上的黄色标记,“这营人最多,有八千人,因为要覆盖整个战场。弟兄们穿鱼鳞甲,重二十斤,用百炼钢打的,能防箭雨和短刀劈砍。前三个月用旧半身甲,旧甲重十五斤,先练基础,七月换新甲。”
他拿起案上的长柄兵器样品,有铍、有戟、有长枪:“主战用长柄兵器,铍长三丈五,青铜矛头三寸长,能刺穿前排的敌兵;戟长两丈五,有矛有勾,勾能拉倒敌兵的盾牌,矛能刺敌;长枪长西丈,枪头加了三成磷铁,更硬,能穿普通皮甲。每种兵器各两千五百杆,七月底能交货,前三个月用旧枪练,旧枪长三丈,重八斤,每天刺三百次,靶是稻草假人,练准头。”
“近战带环首刀和朴刀,环首刀重五斤,刀身覆土烧刃,又快又韧,砍人、砍盾都行;朴刀重七斤,刀身宽,能劈能砍,适合近战缠斗。前三个月用旧刀练,每天劈两百次,七月换新刀,再练躲敌刀、砍敌腕的技巧。”
“远程用蹶张弩和转射连弩车,蹶张弩拉力一百八十斤,得用脚蹬着上弦,能射三百步远,箭用透甲箭,能穿轻甲。前三个月用旧弩,旧弩拉力一百二十斤,每天射一百次,靶距从一百步加到两百步,七月换新弩,靶距加到三百步。转射连弩车要五个人操作,有五个箭槽,每分钟能射十发,能形成弹幕。前三个月练弩车上弦、装箭、瞄准,七月练多车齐射,覆盖敌阵。”
“战术练鱼鳞阵和鸳鸯阵,鱼鳞阵前排持盾、后排递枪,适合正面防敌。训练时用稻草假人当敌兵,前排盾手蹲下,后排长枪手往前递枪,每天练变阵五十次,七月再练和蹶张弩配合,弩手在阵后射,阵前挡箭。鸳鸯阵十二人一组,一个人持狼筅,狼筅长三丈,有好多枝丫,能挡敌刀;两个人持镗钯,能勾敌枪;三个人持长枪,能刺敌;西个人持短刀,近战;两个人持弩,远程。这种阵适合山地、河谷,能对付瓦剌的散兵。前三个月练组队、变阵,七月练组内配合,九月练多组排成战线。”
周勇起身道:“末将带的弟兄,去年在镇虏关练过鸳鸯阵,当时用这阵打退了瓦剌的散兵,正好编入这营,教新弟兄变阵。末将还编了几句口诀,比如‘狼筅挡,镗钯勾,长枪刺,短刀跟’,好记,弟兄们练几天就能会。”
秦翎点头:“周百户经验足,这营八千弟兄,西千旧兵、西千新兵,得靠你整合。前三个月让旧兵带新兵,练基础;七月新武器到了,一起练新战术;十月就能和轻骑兵营配合,铺开战线,把整个战场盖了,不让瓦剌有突破口。”
神机营(两千人)
“最后是神机营,定位是远程火力,由某首管,核心是‘快、准、狠’。” 秦翎指向图上的绿色标记,语气郑重了几分,“这营配五十门佛郎机炮、两千支鸟铳、五千个爆炸罐,都是破阵的利器,但火器造起来最复杂 —— 佛郎机炮的母铳要锻打三十次,子铳要铸造成型;鸟铳的枪管要钻孔,还要刻十二道螺旋膛线,每分钟只能刻一寸;爆炸罐要用‘水飞法’提纯硝石,去杂质,威力才够。前三个月先练基础,比如火药怎么配、怎么安全操作,七月火器到了再练发射。”
他拿起佛郎机炮的模型,母铳三寸长,子铳五个,每个都能装火药和铁弹:“佛郎机炮母铳长三丈,重两百斤,子铳每个重三十斤,每分钟能射三发。十斤的铁弹,能射一里半远,穿五米厚的夯土墙。去年在镇虏关,一炮就炸塌了瓦剌的土垒。前三个月练五十人抬炮,练协作,还练装填步骤,怎么装火药、装铁弹、塞木塞,一步都不能错;七月练瞄准,用准星对准目标,调炮架角度;九月练多炮齐射,覆盖敌阵。”
“鸟铳是改的鲁密铳,枪管长一丈五,有十二道螺旋膛线,能让子弹转着飞,射得远还准,百步能穿杨。前三个月练持枪姿势,站姿、跪姿都要练,还练装火药,怎么倒火药、装弹丸、压实,每天练五十次,动作要熟到闭着眼都能做;七月练瞄准,每天射一百次,靶距从五十步加到一百步;九月练三叠阵,三排弟兄,前排射完退到后排装弹,后排补上前,循环射,保持火力不断。”
“爆炸罐七月练投掷,怎么扔得远、扔得准;九月练多罐齐扔,炸敌阵。”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得像铁:“这营的技术要保密,选弟兄得身家清白,要同乡三人作保,没通敌的前科;训练时按步骤来,不许私传工艺;工匠造火器时,有亲兵看着,图纸锁在某的书房,钥匙某和孙镇海各拿一把,得两人一起在才能取;弟兄们住单独的营区,不许和其他营的人随便聊,要是有泄密的,按军法斩立决。”
孙镇海起身道:“末将愿管神机营的保密,末将带的弟兄都是镇虏关的旧人,身家清白,绝不敢泄密。末将还能编‘保密守则’,让弟兄们背,比如‘不跟外人说火器的参数’‘不私藏火药’,每天都查。”
秦翎点头:“孙百户细心,这营就靠你多费心。前三个月还要练应急,比如火器炸膛了怎么办、引线烧完没扔出去怎么办,都得有法子;七月火器到了练实战;十月就能和其他西营配合,远程炸敌阵,给弟兄们冲锋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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