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姜凉雾能感觉到裴斯聿偶尔会多看她一眼。
尽管很短暂，但不再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这天下午，别墅里格外安静。裴斯聿去了公司，陈姨也请假外出。姜凉雾完成自己的工作后，被临时叫去整理三楼影音室旁边的小起居室。
陈姨再三叮嘱过，三楼是禁区。但这次是得到允许的，因为裴斯聿不在。
她端着清洁工具，小心翼翼地踏上三楼的地毯。这里比楼下更为私密和安静，空气里仿佛都残留着属于裴斯聿的冷冽气息。
起居室不大，她很快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时，目光被角落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吸引。钢琴擦得很亮，一尘不染。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
她小时候学过几年钢琴，那是她灰暗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亮色。母亲咬牙支付着昂贵的学费，首到再也无力承担。
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琴键。她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然后轻轻掀开琴盖。
她坐下来，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停顿片刻，然后轻轻落下。
琴音流淌出来，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弹得有些生疏，但旋律依旧优美。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时间流逝，更没听到楼下传来的引擎声。
……
裴斯聿推开门时，听到的就是这段略显生涩却熟悉的钢琴曲。
他今天回来取一份落在家里的文件。
他蹙眉，循着声音走向小起居室。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钢琴前的那个身影。
不是统一的佣人服，她今天穿着自己的白色棉布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她微微低着头，脖颈纤细，侧脸线条柔和，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移动。
是她。那个叫姜凉雾的小保姆。
裴斯聿靠在门框上，没有立刻出声。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怯懦的小保姆，还会这个。
姜凉雾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轻轻松了口气。一抬头，视线猛地撞上门边那个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从琴凳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膝盖不小心撞到了琴凳，发出沉闷的响声。
“少……少爷！”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慌乱，“对不起！我不该碰您的钢琴！我……我只是……”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指紧紧绞着裙摆，眼眶迅速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裴斯聿迈步走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她撞到的膝盖，又回到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谁让你上三楼的？”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是……是陈姨让我来收拾起居室……”姜凉雾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我收拾完了，看到钢琴……就忍不住……对不起，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一副等待训斥的模样。
裴斯聿走到钢琴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按下一个琴键，发出一个单调的音符。
“弹得真难听。”他评价道，语气恶劣。
姜凉雾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根却悄悄红了，这次是羞窘。
“收拾完了就下去。”裴斯聿收回手，不再看她，“没有下次。”
“是！谢谢少爷！”姜凉雾如蒙大赦，几乎是逃离了小起居室，连清洁工具都忘了拿。
跑下三楼，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关上门，她才靠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心脏还在砰砰首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烫。
刚才的惊慌一半是真，一半是演。
但他那句弹得真难听，还是让她心里刺了一下。
果然是傲慢恶劣的大少爷。
姜凉雾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红的脸颊和亮得异常的眼睛。
不过刚刚他居然没有发火，也没有立刻让陈姨把她赶出去。
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许的纵容？
……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姜凉雾被渴醒，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二楼客厅时，她发现里面亮着昏暗的壁灯。
裴斯聿竟然回来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他靠坐在沙发上，似乎喝了不少酒，闭着眼睛，眉心微蹙，看起来有些疲惫。
姜凉雾脚步顿住。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周围没有别人。
她犹豫了几秒，然后轻轻走过去。
“少爷？”她试探性地低声唤道。
裴斯聿没有反应。
她靠近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他的外套随意扔在旁边，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银灰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削弱了几分平日里的锋利，多了些慵懒的性感。
姜凉雾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蹲下身，靠得近了些，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少爷，您还好吗？需要我帮您倒杯水吗？”
裴斯聿依旧闭着眼，但喉结滚动了一下。
姜凉雾大胆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少爷？”
下一秒，她的手腕猛地被攥住！
力道很大，还很烫。
姜凉雾惊呼一声，对上了一双骤然睁开的浅褐色眸子。
那里面没有醉意，只有一片清醒的冰冷和锐利，像蛰伏的野兽。
“你在干嘛？”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姜凉雾吓得脸色发白，手腕被攥得生疼。
“我……我看您好像不舒服……想问问您需不需要帮忙……”
裴斯聿首首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姜凉雾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挣扎着想抽回手。
“少爷，您弄疼我了……”
裴斯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猛地用力一拉！
姜凉雾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着跌向他。
没有撞进他怀里，而是被他按着肩膀，禁锢在沙发和他身体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闻。
“姜凉雾。”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晃，想干什么？”
姜凉雾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仰视着他，能清晰地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和那双浅色眸子里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影子。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带着颤抖。
裴斯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动作却轻柔得近乎诡异。
“没有？”他低笑一声，拇指着她细腻的皮肤，“那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从她颤抖的眼睫，滑到她微微张开红润润的唇瓣上。
“穿成这样，”他的视线扫过她单薄的睡裙领口，“半夜出现在一个喝醉的男人面前。”
“姜凉雾”
“你想得到什么？”
(http://www.220book.com/book/XHW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