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你是不是觉得我刚从警校毕业？拿我爸来压我，你这招也太老土了吧？”
“是真的！”陈铭举着啤酒罐，一脸真诚。
“黄伯让我暗中调查湾仔的势力，尤其是洪兴和东星。巴闭死了，湾仔的平衡被打破，现在是重新洗牌的最好时机！”
他越说越起劲，干脆把罐子往旁边一放，开始了自己的“战术演说”。
“你想想，巴闭一死，他手下的地盘和生意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洪兴的细B，东星的乌鸦，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肯定会为了抢地盘打个头破血流。”
“我要做的，就是在这潭浑水里，再加一把火！”
“让他们斗得越凶越好，斗到两败俱伤，我们警方再以雷霆之势介入，一举把他们全部端掉！彻底净化湾仔！”
陈铭说得慷慨激昂，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
芽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玩味和审视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和……担忧。
她太了解陈铭了。
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一旦涉及案子，他比谁都拼命，比谁都疯狂。
“所以，你去酒吧是为了收集情报？”芽子语气缓和下来。
“那当然！”陈铭挺起胸膛。
“我约了线人吹水达，那家伙是湾仔的地头蛇，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酒吧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沾点烟酒香水味，怎么融入进去？”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芽子信了七八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两条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火红色的睡衣在灯光下更显魅惑。
“既然你的计划这么宏大，那我干脆申请调到反黑组帮你好了。”
芽子看着陈铭，认真地说道。
“我们里应外合，肯定能事半功倍。”
陈铭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来！
反黑组现在就是个龙潭虎穴，黄兴那条毒蛇还盘踞在那里，你一个情报科组长跑过来，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吗？
陈铭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露出感动的神色。
“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他走过去，真诚地看着芽子，“但是，不行。”
“为什么？”芽子不解。
“你想想，你现在是情报科的组长，前途一片大好。黄伯对你期望多高啊？”
“你要是突然申请调到反黑组，别人会怎么想？黄伯的面子往哪儿搁？”
陈铭苦口婆心地劝道。
“再说了，我这个计划风险太高，是踩在钢丝上跳舞，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我怎么能把你拉下水？”
“你在情报科，能给我提供最精准的情报支援，这比你来反黑组跟我一起冲锋陷阵，作用大得多。”
“听我的，乖乖待在你的位置上，等我搞定了这边，头等功分你一半！”
这番话有理有据，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关怀。
芽子沉默了。
她知道陈铭说的是对的。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为他提供帮助，才是最优解。
“好吧，我听你的。”芽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危机解除。
陈铭暗暗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让你帮我盯着黄兴，有情况吗？”
一提到正事，芽子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刚开始部署，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
“黄兴这个人很谨慎，反侦察能力也很强，想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陈铭的脑海里，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叮！触发主线任务：法网难逃！】
【任务目标：在7天内，抓捕或击毙黑警黄兴！】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而定。】
【失败惩罚：未知。】
七天？
陈铭的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这是在催命啊！
看来，必须加快进度了。
……
第二天一早，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下，一个瘦得脱了形的男人——乔天虎。
他正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眼窝深陷，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他就是自首承认杀害巴闭的“凶手”。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反黑组组长黄兴烦躁地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一阵刺耳的滋啦声。
“乔天虎，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杀巴闭？”黄兴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
乔天虎抬起眼皮，虚弱地说：“他……他欠我赌债不还，我一时冲动，就……就捅了他。”
“放屁！”
黄兴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绕到乔天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你当我是傻子吗？巴闭会欠你这种烂赌鬼的钱？你连下一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拿什么去赌？”
黄兴面目狰狞，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乔天虎的脸上。
可乔天虎只是闭着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嘴里还是那套说辞：“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让你嘴硬！”
黄兴怒火中烧，猛地一甩手，将瘦弱的乔天虎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黄兴还不解气，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踹。
“兴哥！”旁边的警员连忙拉住他，“别冲动，打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陈铭就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没有丝毫同情。
这种“刑讯逼供”的场面，在警队里并不少见。
尤其是在反黑组，对付这些古惑仔，有时候拳头比道理管用。
这是一种传承下来的“规矩”，一种灰色的传统。
黄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审了半天，除了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对拉着他的警员说：“妈的，真是块滚刀肉！你们先出去。”
警员们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黄兴转过头，看到了角落里的陈铭，眼神不善。
“阿铭，你不是号称‘破案天才’吗？你来试试？”
语气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陈銘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掐灭手里的烟，慢悠悠地走到瘫在地上的乔天虎面前，蹲了下来。
“起来吧，地上凉。”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乔天虎抬头看了他一眼，挣扎着爬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
陈铭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拿起桌上的档案，仔细地翻阅起来。
“乔天虎，西十二岁，无业，烂赌鬼一个。离异，有个女儿跟着前妻。”
陈铭每说一句，乔天虎的脸色就白一分。
陈铭合上档案，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三十万。”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乔天虎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三十万的安家费，买你这条烂命，帮你替陈浩南他们顶罪。这笔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对不对？”
“你……你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天虎的声音开始发抖，眼神躲闪，不敢与陈铭对视。
他的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
“不知道？”陈铭冷笑。
“洪兴的耀哥亲自找的你，许诺你只要把罪名扛下来，就给你前妻和女儿三十万，让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说的，对吗？”
乔天虎彻底慌了，他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陈铭也不逼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你扛下来，事情就结束了？你以为那三十万，你前妻和女儿就真的能安安稳稳地拿到手？”
“我告诉你，不可能！”
陈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迫感。
“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三十万就会被定义为非法所得，立马冻结！”
“你前妻也会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我保证她以后每天都要来警署喝咖啡，走在路上都会被巡警查身份证！”
“你那个宝贝女儿，在学校里也会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有个杀人犯的爹，还有一个涉嫌洗黑钱的妈！”
“你觉得，她以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不……不要！”乔天虎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陈铭的腿，涕泪横流。
“阿Sir，我求求你！不要搞我老婆孩子！她们是无辜的！求求你！”
陈铭低头，看着这个毫无尊严的男人，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悯。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陈铭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魔鬼的低语。
“我会放风出去，就说你乔天虎是警方的污点证人，你把所有事情都招了，包括是谁让你顶罪的。”
“你猜猜，洪兴的那些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对你的前妻和女儿？”
“是沉到维多利亚港喂鱼，还是卖到钵兰街当？”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天虎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他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察，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什么都说！”
乔天虎疯狂地磕着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求求你，阿Sir！放过我家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看着彻底崩溃的乔天虎，陈铭的内心毫无波澜。
对付这种没有法律常识，却又有软肋的烂人，威胁，远比暴力有效。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乔天虎，又瞥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黄兴。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
陈铭对着黄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麻烦兴哥，让外面的伙计都先出去一下，关上门。”
“接下来的内容，我想，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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