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的失利让王半仙面色铁青,他强压怒火,拂尘重重一甩,正要宣布第二场比试的内容,却被台下突如其来的哭喊声打断。
"神仙!两位神仙救命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冲破人群,扑倒在法坛前。她衣衫褴褛,满面泪痕,枯瘦的双手高高举起,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我儿李顺,在码头上做搬运工,己经三天没回家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老妇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周围百姓无不为之动容。王半仙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他挽回颜面的绝佳机会。
"老人家莫急。"王半仙快步下坛,亲自扶起老妇人,"本王这就为你卜卦寻人。"
他重返法坛,这次比先前更加郑重。两名弟子抬上一面八卦镜,另一人奉上六枚特制的龟甲。王半仙焚香三炷,对着八卦镜念念有词,随后将龟甲高高抛起。
龟甲落在香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王半仙俯身细看,手指在卦象上缓缓移动,时而蹙眉,时而掐算。这般架势,让围观群众都屏住了呼吸。
"有了!"王半仙突然首起身,拂尘指向东南方向,"卦象显'巽'位,巽为风,为木。你儿往东南方去了,被困于林木之间。速去东南郊外寻找,或许还有生机!"
老妇人的儿子和几个亲戚闻言,立即就要往东南方向跑。
"且慢。"
谢石温润的声音响起,他缓步走到老妇人面前,递上一张宣纸和毛笔:"老人家,请为您儿子写一个字。"
老妇人颤抖着手,泪眼模糊地看着纸张,想到生死未卜的儿子,悲从中来,颤巍巍地写下一个歪斜的"母"字。那字写得七扭八歪,最后一笔更是拖得老长,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牵挂与恐惧。
谢石凝视这个"母"字,眉头微蹙。他伸手轻轻拂过字迹,感受着墨迹的起伏,忽然抬头问道:
"令郎三日前出门时,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老妇人哽咽道:"那日他说要去州桥西街的酒肆吃酒,还说...还说要与几个工友结算工钱。"
谢石点头,转而面向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
"诸位请看这个'母'字。字形如女子戴枷,但这并非真正的枷锁,而是讼事羁绊之象。"
他指尖轻点字迹中部:"'母'字中宫紧闭,笔势内收,这暗示人被拘于官署之内;再看这笔势向左倾斜,左为北——"
作者“御用作家”推荐阅读《测字祖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谢石突然转向老妇人的家人:"当去城北府衙左近的羁押所寻人!若是所料不差,令郎应当是因为酗酒斗殴被官府暂时收押。"
老妇人的儿子李贵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石:"这...这怎么可能?我弟弟一向老实本分..."
"快去!"老妇人却突然抓住儿子的手,"我相信这位先生!"
李贵将信将疑,带着两个亲戚快步往城北方向跑去。王半仙在坛上冷笑:"荒谬!本王以六爻真卦推演,岂会不如你信口开河?"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河畔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相信谢石的推断,也有人认为王半仙的卦象更为可靠。王半仙稳坐法坛,闭目养神,仿佛胜券在握。
就在这当口,一队衙役押着几个戴枷的犯人从河边经过。谢石目光一闪,突然叫住为首的差役:
"差爷留步。请问近日可有一个叫李顺的码头工人被收押?"
那差役愣了一下:"确实有个叫李顺的,前日在西街酒肆与人斗殴,打坏了店家桌椅,现在还在羁押所等着家人来交罚金呢。"
这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王半仙猛地睁大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过一刻钟工夫,李贵扶着弟弟李顺回来了。李顺脸上带着些许淤青,精神却还好。老妇人扑上去抱着儿子痛哭失声。
"是真的!"李贵激动地对人群喊道,"我弟弟果然在城北羁押所!那日他吃醉了酒,与人发生口角,被巡街的差役带走了!"
真相大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百姓们看向谢石的眼神充满了敬佩,而对王半仙则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谢石走到老妇人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老人家,这些钱拿去给令郎治伤。以后切记:饮酒适量,勿生事端。"
王半仙在法坛上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谢石,声音尖锐:"你...你一定是早就打听好了消息!这是作弊!"
谢石平静地看着他:"王先生,您用六爻卦推演方位,却忽略了最基本的现实——汴京城的东南郊外多是农田,何来茂密林木?反倒是城北的羁押所,院中确有几棵百年古槐。"
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温润却字字铿锵:"测字卜卦,都要脚踏实地。若连汴京城的基本格局都不了解,再精妙的术数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这番话说得王半仙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台下的太学生陈东忍不住高声叫好,随即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第二场比试,谢石再下一城。而此时王半仙的额头上,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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