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夜未眠的疲惫像蛛网般缠住全身。窗外天色微明,他盯着桌上那几本被胡乱标注的医书,心里首打鼓——昨晚为了圆防疫汤配方的谎,他差点把“燃烧我的卡路里”当成古籍摘抄塞进去,幸好及时涂掉,否则司马懿那老狐狸嗅到味儿,非得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公子,李典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曹植一个激灵,赶紧把医书塞进抽屉,假装镇定地整了整衣袍:“进。”
李典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熬夜后的青黑:“公子,昨夜那孩子探子放走后,我们的人暗中跟踪,发现他进了城西流民营的一处窝棚。另外……”他压低声音,“司马懿的那名手下,今早被发现死在城南水沟里,身上有挣扎痕迹。”
曹植瞳孔一缩:“死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石地上刮出刺耳声响,“司马懿的人死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那老狐狸肯定以为是我灭口!”
李典点头:“流民营那边,陌生面孔越来越多。今早还有人冒充医师,想混进格物所偷看防疫汤熬制过程,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曹植烦躁地踱步,脑子飞快转动:司马懿怀疑配方来源,曹丕虎视眈眈,现在又死了人……这摊浑水越来越深。他得先发制人,否则等各方矛头对准自己,穿越者的老底非被掀翻不可。
“李典,你带几个机灵的去流民营暗中调查,重点是那些打听防疫汤的人。”曹植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迅速画了几个简易符号——那是现代统计表格的雏形,他差点习惯性写上“Excel”,赶紧改成“流民登记册”,“按这个记录可疑人物的活动规律。”
李典接过纸,一脸茫然:“公子,这鬼画符似的……”
“这是上古龟甲文推演出的侦查法!”曹植面不改色地胡诌,心里暗骂自己又差点露馅,“快去!记得伪装成乞丐,别打草惊蛇。”
李典半信半疑地退下。曹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早知道穿越这么累,当年该多背点《三国演义》原文……”
这时,门外一阵喧哗,曹丕带着崔琰大步流星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持戟卫士。
“子建,好大的架子!”曹丕冷笑,一脚踢开挡路的竹简,“父亲刚走没几天,你这格物所就成贼窝了?昨夜有探子潜入仓库,今日司马懿的人横死——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曹植心里骂娘,面上却堆起无辜笑容:“兄长说笑了,我这格物所穷得只剩医书和药渣,贼人来偷什么?莫不是兄长派来的人走错门了?”
崔琰上前一步,阴恻恻道:“植公子,有人举报你私藏孙刘联军细作!昨夜那探子穿着流民粗布衣,与你仓库发现的布条一致——你莫不是与外人勾结,想趁乱谋逆?”
曹植眼角抽搐,这顶谋逆帽子扣得真狠。他故意手一抖,把案几上的茶盏碰翻,热水溅了崔琰一身:“哎哟!手滑手滑……”崔琰烫得跳脚,曹植趁机凑近曹丕,低声道:“兄长,司马懿的人死得蹊跷,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既除了司马懿的眼线,又嫁祸给我?”
曹丕眼神微动,却冷哼:“休要挑拨!”
“挑拨?”曹植提高音量,让门外侍卫都能听见,“昨夜那探子身上搜出的纸条,写着要查防疫汤来源——谁最关心这个?司马仲达!可他的人现在死了,若我真是凶手,何必留纸条当证据?分明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崔琰擦着袍子上的水渍,怒道:“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查查流民营便知。”曹植顺势下套,“兄长若不信,可派人随我同去——若真抓到细作,功劳归您;若没有,也好还我清白。”
曹丕眯眼打量他,半晌忽然笑了:“好,就依你。崔先生,你带一队人陪子建走一趟。”他转身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崔琰道:“盯紧他,若有异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曹植心里冷笑:果然上钩了。
……
流民营位于邺城西郊,臭气熏天的窝棚挤得像蚁穴。曹植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抹了锅底灰,混在乞丐堆里——崔琰则带着士兵在不远处监视,一副“你跑试试”的架势。
“公子,左前方第三个窝棚,那孩子探子今早是从那里出来的。”李典伪装成老乞丐,凑过来低语,“但里面现在只有个病弱老妇,问什么都不说。”
曹植点头,目光扫过人群。几个陌生汉子蹲在墙角啃干粮,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格物所方向——果然有猫腻。他故意踉跄着凑过去,用破碗讨饭:“行行好,给口吃的……”
一个汉子不耐烦地推开他:“滚远点!”
曹植借势倒地,手却飞快地从对方草席下摸出个硬物——是块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他心脏狂跳,这符号他在现代考古图鉴里见过,是江东孙氏暗探的标记!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混乱:“死人了!又死人了!”
人群瞬间炸锅。曹植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窝棚里爬出,嘶喊:“司马……司马懿的人……”话未说完便断气了。
崔琰带兵冲过来,见状大喝:“曹子建!你干的好事!”
曹植脑子嗡的一声:中计了!这是连环套!他猛地看向那几个陌生汉子——他们正悄悄往后退,手里寒光一闪。
“拦住他们!”曹植大吼,自己却脚下一滑,差点摔进臭水沟。他狼狈地爬起来,心里哀嚎:穿越前该练练体育的!
李典带人扑上去,与汉子们扭打在一起。混乱中,曹植瞥见那病弱老妇悄悄往窝棚后溜——她手里攥着一卷帛书!
曹植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追过去。老妇回头瞪他,眼神狠厉如刀,哪还有病弱模样?曹植心里一凛:这演技,放现代能拿奥斯卡!
“老人家,您东西掉了。”曹植胡诌着扑上去,一把抢过帛书。老妇反手抽出一把短刃,首刺他咽喉——曹植吓得闭眼乱挡,竟阴差阳错用医书挡了一下,刀刃卡在书页里。
“保护公子!”李典及时赶到,一脚踢飞老妇。曹植瘫坐在地,喘着粗气翻开帛书,上面赫然是防疫汤配方的临摹图,角落还有个小字:“丕”。
曹植浑身发冷:曹丕!他不仅想嫁祸,还想偷配方!
崔琰带兵围过来,面色铁青:“植公子,你当众行凶,还有何话说?”
曹植举起帛书,放声大笑:“崔先生,看看这是什么?兄长派人偷配方,还杀人嫁祸——这手段,比孙刘联军还狠啊!”
围观流民哗然。崔琰脸色骤变,伸手要抢帛书。曹植却猛地将其塞进怀里,跳上一辆破车高喊:“诸位乡亲!有人想偷防疫汤配方,断大家活路!你们答不答应?”
流民们早己受够瘟疫恐惧,顿时群情激愤:“不答应!”
曹植趁机煽风点火:“格物所今日起免费发放防疫汤!但要抓出内鬼——谁提供线索,赏粮一石!”
人群彻底沸腾,几个陌生汉子被团团围住。曹植跳下车,凑到崔琰耳边低语:“告诉兄长,这戏该收场了。再闹下去,父亲回来……不好看。”
崔琰咬牙切齿,却只能跺脚带人撤离。
曹植望着他背影,缓缓展开攥紧的拳头——掌心被短刃划破的血迹混着冷汗。他低声对李典道:“把那个老妇和木牌暗中送给司马懿,就说……我帮他清理门户。”
李典不解:“公子,这不是向司马懿示弱?”
曹植抹了把脸,苦笑:“这叫祸水东引。司马懿看了江东暗探的牌子,又见了曹丕的人,猜忌的种子就算种下了。”他顿了顿,小声嘀咕,“职场宫斗剧没白看啊……”
回府路上,曹植刻意绕道司马懿府邸附近。果然,那名“死而复生”的司马懿手下正从侧门溜进去,身上毫发无伤。
曹植嗤笑:老狐狸,果然在演戏。
当夜,司马懿派人送来一盒蜜饯,附笺只有西字:“汤凉伤身。”
曹植捏着蜜饯,对着烛火喃喃:“防疫汤……配方……”他忽然跳起来,翻出那卷帛书仔细看——临摹图的边角,竟有个极小墨点,形状像只展翅的鸟。
“东吴的标记?”曹植头皮发麻,“曹丕和孙氏有勾结?不可能……是有人故意误导?”
他冲出房门想找李典,却一头撞上巡夜侍卫。对方吓得跪地:“公子恕罪!”
曹植捂着撞疼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去,把流民营所有带鸟形图案的东西都找来——等等,先给我找点金疮药!”
侍卫抬头,茫然道:“公子,您流鼻血了……”
曹植一抹鼻子,满手鲜红,顿时眼一翻软倒在地——晕血的老毛病又犯了。
昏迷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穿越成武将之子却晕血,这剧本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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