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航空的食堂，永远是公司信息流动最快的地方。午休时分，人头攒动，各种气味和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生动的职场浮世绘。
乔如初和李静、苏小妍以及其他几个相熟的乘务员坐在一起吃饭。苏小妍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航班上遇到的趣事，逗得大家发笑。乔如初安静地吃着，偶尔附和两句，笑容温婉，却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真切的神采。
“哎，如初，听说前两天你跟顾机长又一起飞上海了？”李静状似无意地提起，舀了一勺汤，“顾机长人真是没得说，技术好，脾气也好，对谁都笑眯眯的。”
乔如初点点头：“嗯，北辰是很专业，合作很愉快。”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完全是同事间的客观评价。
“何止愉快哦，”旁边一个叫孙薇的乘务员笑着插嘴，“我上次可看见了，在机组车上，顾机长特意把靠窗的好位置让给你，还帮你放行李呢。体贴得不得了。”
乔如初的动作顿了一下。顾北辰对她的照顾确实比一般同事多一些，但她一首以为那是源于多年的朋友情谊和绅士风度。她笑了笑，没接话。
孙薇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现在好多人都说，顾副驾驶在追咱们乘务长呢！你们看，他动不动就约如初姐吃饭，珠江夜游那次，好多人都看见了！”
苏小妍立刻睁大眼睛，好奇地在乔如初和远处独自坐着吃饭的顾北辰之间来回瞟。
乔如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薇薇，别乱说。北辰和我只是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这种话传出去，对大家影响都不好。”
李静是过来人，看出乔如初的不自在，连忙打圆场：“就是，同事之间互相帮衬很正常。咱们这行，靠谱的搭档比什么都强。快吃饭吧，下午还有模拟训练呢。”
孙薇讪讪地闭了嘴，但眼神里的八卦之火显然没有完全熄灭。
就在这时，另一桌的几个地勤和空乘的议论声隐隐约约飘了过来，虽然刻意压低，但几个关键词还是清晰地钻入乔如初的耳中。
“……莫机长真是冷得跟块冰一样，不过长得是真帅，又有本事。”
“帅有什么用？生人勿近的气场两米八。我听说啊，头等舱那个林星悦，追他追得可紧了，上次还看到她给莫机长送自己做的点心呢！”
“真的假的？莫机长收了？”
“好像……没收？反正当时场面有点尴尬。不过林星悦倒是没放弃，见着机会就往驾驶舱凑……”
“啧啧，也是勇气可嘉。不过说真的，莫机长和乔乘务长，明明都是咱们公司的招牌，怎么感觉他俩之间怪怪的，上次飞北京，气氛低得吓人……”
“可能王不见王？高手的气场不合？”
乔如初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关于顾北辰的谣言己经让她困扰，而牵扯到莫如故和林星悦的议论，更是像细小的针尖，一下下扎在她心上。她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内心却己翻江倒海。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莫如故通常坐的那个角落，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瞥见那个独自用餐的挺拔身影。他吃得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完成补充能量的任务，面无表情，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而此刻，林星悦正端着餐盘，笑意盈盈地朝着莫如故的方向走去。
乔如初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盯着餐盘里所剩无几的饭菜，突然觉得胃口全无。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她端起餐盘，起身离开。步伐依旧从容，背影却透着一丝仓促。
这些风言风语，或多或少，总会通过各种渠道，飘进两位主角的耳朵里。它们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影响着他们的心境和判断，为原本就复杂微妙的关系，增添更多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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